太女扫视了一眼下方众人,没有立刻说案子,而是回忆了一通。
“常公子之死,孤悲痛万分。想当年他出生之时,孤前往常家报过他。他好哭,不过孤抱在怀里,他就不哭了。”
殿上一众人等只低头听太女说话,并无一人插嘴。
“那孩子生性善良,很是听话。小时候曾给孤说过,他想像他父亲和二叔那样,当大将军。孤答应过他,若有一日当上大将军,孤亲自送他一柄青龙刀。”
太女言罢,场下皆寂静。常昆伸手往脸上抹了一把,轻轻呼出一口气。
太女转而看向一旁的殷家人。
“茜茜从小大胆,性格率真,孤亦十分喜欢。”
一旁的殷茜茜闻言,忙上前两步,走到殿中匍匐跪下,低头不语。
“茜茜比思在小两岁,二人也不说日日相见,倒也时常相处。他们两人,皆是好性子的人,如今出现这般事,痛心之余,孤万分愧疚。”太女说着,长长叹了一口气。
“事发之后,孤命监察院全权处置。监察院的人,你们都知道是不会徇私或渎职的。真相如何,必会给常老将军一个交代。”
常昆缓缓起身,朝着太女深深一拜。随后,他看向坐在一旁的那个身型矮小的男子
,微微颔首。“今日之事,有劳陈院长了。”
陈院长?叶宁语闻言不由看过去。
昨夜,她和白承之一回到宁府,便让人去查了查关于这个监察院的事。在无生送来的消息里,他们看到了一个名字。
陈月如,监察院的第一任院长。
一开始,叶宁语还以为这位陈月如是个女子。毕竟,太女重用女子已不算稀奇。只是没想到……
叶宁语不知,为何这位陈院长会用如此柔媚的名字,听上去怪怪的。
“常将军不必客气,查清真相乃我职责所在。”陈月如的声音很温和,像是一个读书人那般,不争不抢,儒雅清淡。
这样一个人,当真是监察院的院长?一想到监察院地下那些哀嚎声,再看向眼前这个清瘦又儒雅的院长,叶宁语心里很是复杂。
叶宁语的思绪正发散中,便又听太女道,“今日请常殷二家前来,是为了说清真相,在场其他人便做个见证。”
“是。”众人齐刷刷起身行礼。
“殷茜茜,你先起来。”太女看向殿下跪着的少女。
殷茜茜起身,后退了几步重新立到了卫蓉素和许之秦身边。从始至终,她的目光都没有看向常昆的方向。
太女打了打宽袖,一抬手
,对着陈月如道,“陈院长,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陈月如立即起身,对着太女躬身行礼,随后从身后拿出一个大大的托盘。上面放满了各种物件,报信一塌纸、匕首、带血迹的衣服……
“这是监察院在审讯过程中的所有物证。”陈月如先拿起那一塌纸,一一分发给众人。“这些是依据所有人员的证词,监察院罗列的案件可能性以及最终的事实依据。”
众人拿到东西后,立即在手上翻阅了起来。
常昆迫不及待,直接翻到了最后,看到了两个震惊他全身的字。
常昆将手里的纸张揉成一块,拳头狠狠用力,咬牙切齿。“陈院长,你是说我孙儿之死,只是一场——意外?”
陈月如转头看向常昆,语气平淡。“是,意外。”
“我孙儿如此重的刀伤,如何能是意外!”常昆十分不愿接受这样的结论,“就说这凶器!”常昆来到陈月如面前,指着那把匕首,“如此厉害的凶器被她握在手里,你说是意外?”
一声声指责铺天盖地,陈月如的脸色和神态依旧如常。
“既然常将军提出了疑惑,那我们便从这匕首开始。”陈月如拿起那把匕首,递到常昆面前细看。
叶宁语也
不由细细观察起来。那匕首连刃带柄约莫不到尺长,和普通防身匕首不同,这把的刃和柄长短相近。再细看去,刃上还隐约残留着一抹不太明显的锈迹。
“在常诸位不乏习武之人,请大家看看,诸位若是要用匕首行凶,会选择这种柄刃一样长的吗?”
在场的五大家族里,齐家和穆家是文官,今日来的家主也都是读书人。殷家行商,没有发言权。唯一有发言权的便是南宫家和常家。
南宫长清起身,拿过匕首仔细端详了一眼,又握在手里比试了几下。“这匕首使不上劲,不好用。”
“如南宫将军这般身手都说此物不好用,可见它并非一件好兵器。事实上,这是一把屠户用的杀猪刀。”
“杀猪刀?”殷、齐、穆家的人吃了一惊,相反南宫长清倒是不太吃惊,或许是他拿到手里的那一刻,就已然看出来了。
“我让人去对比了京都之内的屠户,发现七成以上的人都用的是这种规格的刀具。我们又询出能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