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的箭还未离弦,就见白承之挡在了前面。
她一惊,下意识收起了弓箭。
“他是自己人。”白承之看着眼前这个戴着兜帽的黑影,“前辈怎么来了?”
自上次在大燕京都的围场相见,暗影替他们除去了虞帝的那些黑甲卫,如今也不过月余。
“你想做什么,我可以帮你。”暗影没有回答,只淡淡说道。
白承之愣了愣,自己被卷入两国纷争之中,做的是倾家灭国之事。暗影一向来无影去无踪,像是江湖人的做派。这件事,只怕他参与不进来。
在白承之沉默的那个瞬间,暗影再次开口。“谁伤害过你,或者你想杀谁,都可以。”
暗影的话很平淡,可听在一旁的公孙玉夫妇耳中,则是另一番滋味了。
对于自己的身世,白承之早已写信告诉过公孙玉。只是这位暗影大人上次搭救自己的事,他还没来得及说。
“这位是……”惊鸿打量着暗影看了好几眼,瞧出了此人的不同凡响。
别说她了,或许连白承之也不是他的对手。此人能躲过军营的层层把守,悄无声息来到这里,出入禁地如入无人之境,便知这是高手中的高手。
惊鸿和公孙玉对视一眼,看向白承之,都
没有说话。
翌日一早,蜀军大营乱成一团,不管是大将军还是小兵卒,皆惊慌失措。不为别的,因为他们的太子、蜀国蜀军易明轩身亡。
人是躺在床上死的,身上没有任何内外伤,死状蹊跷得很。
许多军医联手看了大半日,终于在易明轩喝的茶水中发现了端倪。茶水原本无事,但与帐中的香相融,便是剧毒。
而这香料,南方是没有的,多产自北地,其中又以梁国为最。
听到军医将此事一一道来,蜀军中几个大将皆咬牙切齿。慕容昕……
梁国二皇子慕容昕是前段时间来的,他与易明轩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有了往来,这次带着十万大军从梁国远道而来,声称要助易明轩灭了南唐。
而易明轩亦与他做了交易,旁人自然不知道这交易是什么,只知道他们眼下志在覆灭南唐。
而昨晚,似乎是因为战局的原因,两人有了些争吵。易明轩当场对慕容昕发了火,似乎还扬言无需梁国的助力。
“一定是慕容昕怀恨在心,才用这种手段害了我们殿下!”一位老将军十分坚持自己的猜测。
因为,昨夜易明轩的帐中除了此人,便没其他人了,不是他又是谁。
储君死了,此乃国
之大事。几个老将正商量着如何去皇城传信时,大营外响起了一阵战鼓之声。
南唐军竟然在这个时候来了!
原本若是易明轩不死,这个时候蜀军或许已经集结,准备去攻南唐军了。眼下,南唐倒也明白先发制人。
“众将士,随我等迎敌!”几员大将带着蜀军浩浩荡荡出了大营。
南唐军今日来的是黑压压一片,最前面,竟是一驾黄车龙撵。公孙玉笔挺立在马车上,望着前方西蜀的沙阳城。
以往,他总觉得不是时候,要行仁义之事,才让边境的战火烧了这么久,让边境的百姓忍受了这么些年的动荡。
如今他才明白,真正的仁义不是滥仁。只有肃清那些贪欲和恶念,这天下才能真正的太平。
白承之和惊鸿骑在马上,一左一右,身披铠甲,手握长剑。
战鼓响起,白承之没有给西蜀大将如何说话和反应的机会,直接率兵进城。、
南唐将士为白承之开出一条路,他身先士卒冲上城墙,一剑将蜀军旗砍倒在地。
可叹那些守城大军压根还没有做好应战的准备,城门便被浩浩荡荡的南唐军破开。
并非南唐军与西蜀军力悬殊太大,只是西蜀在赌。赌南唐国君不会如此武
断,因为他们向来只守不攻。
可惜这次,他们赌错了。南唐军不仅要攻,还要攻得彻底。
守城的蜀军西蜀丧于乱箭之下,沙阳城的城门大开,南唐军的铁蹄入了城。
城内,家家户户关门闭户,街上没有一人,俨然一条死街。
忽然,从一旁的小屋里传出来一阵小孩的哭声,那哭声里带着深深的恐惧。
而哭声立即又被人捂住了,隐隐还有妇人呵斥制止的声音。不过,越是呵斥,哭声越大,在这条毫无人烟的街上,显得清晰异常。
白承之翻身下马,来到街旁的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门内顿时安静下来,只能听到屋子里的人急促的呼吸声。
“不用怕,外面有吃的,等我们离开了,你们就出来拿,想必孩子是饿了。”
他没在门口停留,而是立即翻身上马。
“传我的令,南唐将士不准损伤百姓屋舍,不准抢夺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