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院长,你的大燕印玺呢?”白承之将檄文最前面的位置留了个空白。
看着那个留白的位置,陈月如笑了笑。“你还真会找位置,给大燕留了个最靠前的。”
“大燕乃六国之首,自然是领头的。”
陈月如缩着脖子,从怀里缓缓掏出一块用红绸包着的东西,众人惊喜地目睹陈月如将那块红绸打开。
让人惊掉下巴的是,红绸之内并非什么天子印玺,而是一根又大又圆的——萝卜!
陈月如拿出萝卜,将底盘举在众人面前,晃悠了一圈,满脸得意。
常昆脸色刷白,腾的站起来,一指陈月如。“你……你……你好大的胆子,敢伪造印玺!”
陈月如面不改色,学着常昆的语气。“我……我……我昨夜刻了个通宵。不伪造还有什么办法,难不成三天能在京都打个来回?你也不想想,我大燕国土如此广阔,能行么?”
“不行也不能干这事啊,伪造印玺是谋逆之罪,你这样和南宫长清有什么区别!”常昆的脸由白到绿,再到红。
陈月如白了他一眼,“老古董。”
说罢,他拿起萝卜,在一旁的印泥里蘸了蘸,咚的一声戳在了檄文的空白处。
叶宁语和白承之看着那
个大大的章,都不由勾了勾唇角。这位陈院长做事,还真是……不拘小节啊。
怪不得此人能成为太女心腹,他的方式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模仿得来的。
“将檄文拿去拓印,广发各国。”白承之将手里的东西递给肖护卫。
肖护卫拿起檄文,匆忙出去了。
常昆直直地盯着陈月如,目光十分犀利。
“老将军,你是不是又在心里骂人呢?”陈月如眯着眼看向常昆。
“你以后,最好老实点。”常昆的语气里不免有威胁之意。要是如此胆大之徒起了不轨之心,大燕就完了。
陈月如长叹一口气,将头扭到了一边问白承之。“啥时候出兵?”
……
一个时辰后,旬阳城外兵马集结。
除了旬阳城留下了五万守军,其余五十五万大军整装待发。号角一响,便浩浩荡荡朝着犬戎的方向而去。
三国战旗飘扬,大军一路急行,穿过宽阔草原,天际风云滚动。
而犬戎国四境,不知何时已经撤去了守兵。几位戍边大将传犬戎大汗王之令:为迎正义之师入犬戎,本国暂停关卡。
一时之间,除了三国王师,竟有无数义匪、各国城池衙役,甚至还有码头搬运工、挑夫、猎户、
柴民等百姓,自发组成伐梁卫军,进入犬戎,朝着小木族的方向而去。
天下大乱,却又尽显仁义。有人在行使暴虐,也有人在动乱之中不远万里伸张正义。
小木族所在的土地,是一片水草充足,牛羊遍布的草原,素有“犬戎绿珠”之美誉。
然而此时,“绿珠”正一步步变成血海。
梁军的战马踏破小木族百姓的帐篷、木屋,宰杀他们的牧马、牛羊,短短一日之间,草原的清水里泛着浓浓的血腥气。
慕容昕坐在那里,看着成群成群的人倒在自己面前,十分满意。他一挥手,梁军扔出去数个火把,尸海上燃起了火焰。
“慕容昕!当务之急,是回到大梁。”东方燚看着燃起的尸体,瞳仁不断收缩。
他经历过无数次战事,也在比这还残忍的战场上看过血肉横飞的样子。可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被焚烧。
慕容昕不动如松,轻勾唇角。“东方将军,别以为就你有脾气,就你会杀人。这次我们助蜀失败,助犬戎也败。你我二人,都是一样的结局,能好到哪去?”
慕容昕知道,这件事他没办好,反而挑起了各国大乱。自己已经彻底与储君之位无缘
,说不准回去还要丢了脑袋。
与其这样,不如拉上许多人一起。
他恨西蜀皇室的无能,恨南唐大军那般强大。可他更恨犬戎,恨呼延詹佑。
说好的两国一起攻打燕国,他们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耍小心思。既如此,他便拿犬戎开刀。
呼延詹佑浑身是血,他两手各握着一柄弯刀,眼眶红得要滴出血来。他的战马,已经被慕容昕一刀一刀,在众目睽睽之下划破皮肉,大卸数块。
“慕容昕,有本事你先杀了我!”
呼延詹佑立在慕容昕马前,仰天大喝。
慕容昕神色平静,对着呼延詹佑一笑。“你也别急,很快就轮到你。”
说罢,他又看向东方燚。“东方大将军,怎么都是我的人在动手,你的人都死了吗!”
东方燚冷眼看着慕容昕。“我东方燚不杀手无寸铁的百姓。”
“不杀百姓?”慕容昕仰天大笑,笑到全身颤抖。“你不杀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