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点慢点,你现在还没恢复好,不能跑这么快!”梅芷卉急忙朝司亦珩挥手。
“小武阳,又见面了!”司亦珩拍了拍百里武阳的脑袋。
百里武阳抬起头笑了笑,一个不落地打招呼。“叶姐姐好,珩哥哥好,璟哥哥好,铭舟哥哥好。”
众人哄堂大笑,司亦珩俯下身逗他。“你下次不用这么麻烦,直接说哥哥姐姐们好。”
百里武阳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你不在朝露宫待着,跟出来做什么。娇生惯养的,别吃坏了肚子。”白承之斜睨了司亦珩一眼。没错,白先生记仇了。
司亦珩对这位覆灭西蜀的南唐尊亲王肚量很是怀疑,他拽住梅芷卉的手。“这是我亲爹娘,还不能和他们吃饭了?”
“我觉得阿珩说得对,兄长你别欺负他。”许铭舟不由为司亦珩说句公道话。
白承之微微叹气,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一句世风日下。
“哪来的叫花子,馒头给我!”忽然,酒楼里冲出来了几个身影,先是一个小孩,随后又是一个中年男子。
那小孩抱着个馒头蹲在墙角,背对着众人,毫不客气地大口啃着。
中年男子差点撞上叶宁语,白承之
将叶宁语一把拉过来,又看向中年男子。“怎么回事?”
“这小子抢我盘里的菜!”
小叫花子缓缓转过身,吃力地吞下嘴里的馒头,带着哭腔。“这是你不要的……”
“老子花了钱,不要也不给你这叫花子。”中年男子一脸厌恶。
当那个小乞丐转过身时,众人看清了他脏兮兮的脸,顿时一惊。
百里武阳从荷包里拿出一锭银子,递到中年男子手里。“这个馒头我买了,你别为难他了。”
中年男子一愣,看了看门口这群衣着华丽,气度不凡的人,没有接银子。
“算了算了,这馒头我本来也不要,只是气他偷东西。如今这天下清明,家家不闭户。忽然出来个小偷,我自然是看不惯。下次要饭,也光明正大地要,别偷东西。”那男子说着,转身上了大街。
白承之见男子远去,缓缓走到那小乞丐面前。他轻轻拨开小乞丐的头发,露出了更为清晰的轮廓。
没错,这小孩不是旁人,正是南宫茗。
两个月前南宫家谋反,南宫长清兄弟原本为南宫茗谋好了出路,谁知南宫军的那些家眷,对南宫家憎恶至极,在京都城门口堵住了暗中送走
南宫茗的马车。
南宫茗虽然没有殃及获罪,却也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终日游荡在京都外城。
原本身形有些微胖的十五岁少年,如今清瘦了许多圈,成了要饭的乞丐。
武阳蹲下身,将银子递到南宫茗手里。南宫茗使劲埋着头,没有说话。
叶宁语不觉十分感慨。当初她和白承之到京都的第一天,就看见一个落魄的少年被人追着打。
只不过那人,打人的是富贵在身的南宫茗,破衣烂衫躺在地上的是武阳。
短短半年,时移世易,时过境迁。人的命运,就这么拐了一个大大的弯。
“你如果信我,我让人送你出城。”白承之轻声道。叶宁语也蹲下身,神色真诚。
说起来,武阳曾经叫过他们一个月的夫子。而南宫长清之死,虽说是他咎由自取,却也与宁白二人脱不了干系。
南宫茗抬头,满眼泪水地看着二人。随后,他默默起身离开,一句话也没有。
“他拒绝了我们。”叶宁语看着南宫茗的背影,叹了口气。
“珩哥哥。”武阳扯了扯司亦珩的袖子,“你能不能给陛下说说,不要杀他。”
司亦珩拍了拍武阳的头,“放心
,陛下不会杀一个无辜的孩子。”
武阳一抬头,笑得很开心。
“之前他那样欺负你,你怎么还替他说话啊?”百里寻没有太多恻隐之心,更何况当初他亲眼目睹南宫茗是如何打武阳的,他觉得武阳太过善良。
“因为……”武阳低头,却是没有说出理由。
武阳说不出来,可白承之明白。
因为武阳自己受过这些苦,所以不想其他人也受同样的苦。
武阳的心性,至纯至善,十分难得。
“进去吃饭吧。”梅芷卉招呼众人。好不容易把几个孩子凑齐,她和百里寻很高兴。
几人很快就从感慨的情绪里走了出来,司亦珩就将大家往里拽。
白承之轻咳了几声,拉着叶宁语。“你们吃,我们俩……换个地方。”
说罢,他便大摇大摆把人带走了。
“重色轻兄弟……”司亦珩瘪了瘪嘴,“他成婚的时候我可不去,眼不见为净。”
常府,一辆马车停在了门口。
马车里下来了两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