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着打电话给老爸,也没人听。这老秦还是整天不带电话在身边,头疼。
算了,反正都出来了,到家再说,但起码小妹后来这通电话,让他原本焦急的心情放松了大半。
当沿途的风景慢慢从钢筋水泥、高楼大厦切换到一片可爱的翠绿和连伏的山峦,秦克知道离家近了。
秦克跳下长途大巴,快步往家里赶时,已过了午饭时间。
路上有熟悉的长者看到他立时热情用家乡话打招呼:“状元仔,返家啦?”
“状元仔”是小镇居民们对秦克的特殊称谓,当初整个小镇连同附近上百条村子、数千个山区学生,就只有秦克考上了市里最好的省级重点高中。
这份荣耀在镇民们的眼里几乎就像过去中了状元一样,加上秦克从小到大就是学霸,外公是知名教授(已退休)、父母也是“名人”,使得秦克在这个巴掌大的小镇里知名度极高。
秦克保持微笑打了个招呼,脚步却在加快。
近了,近了。
当看到老妈坐在“有一间五金铺”招牌下、慢悠悠地翻着书页的熟悉身影时,秦克一直半悬着的心才松了下来。
店面并不大,中午也不是什么生意好的时段,老妈沈秋宜优雅地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明明已四十多岁的她,但青丝如瀑、脸上毫无岁月的痕迹,看起来就像二十七八岁的漂亮小媳妇。
她穿着款式寻常却很干净的白色长裙,脖子上戴着一串由螺母、小钢珠、铜线组成的项链,背后是店铺和各种五金器材零件工具。
她手捧书本,旁边放着一杯泡好的清茶,怡然自得,就像书香门第的优雅大小姐。
不愧是被小镇居民称之为“能用螺母和电线穿戴出优雅风的仕女”,这日常的画面都堪称是小镇一景。
听到脚步声,沈秋宜从书本里抬起头,看到是秦克,眼睛慢慢睁大了,情景就像在放慢镜头,然后她从椅子上起身,温声细气地问道:“啊啦啊啦,小克,你怎么回家来了?”
秦克见老妈这神色,感觉家里确实不像出了有什么大事,但还是问道:“老爸呢?小妹打电话到我学校,说老爸出意外了?”
沈秋宜抿嘴轻笑道:“啊啦啊啦,原来是小壳通知你的。你爸没什么事,他和一群小孩子玩,有个小男孩淘气爬上树枝掉了下来,你爸冲过去接住,小孩子没事,他倒是扭伤了脚,被人扶回家了。不过涂了药没两小时,他又活蹦乱跳地出门去了。”
“这样……”秦克终于真正放下心来:“妈,你手机怎么关机了?”
“手机?”沈秋宜想了想:“太久没用,可能没电了?”
秦克:“……”
算了,老妈平时很少用手机,就爱看爱情小说和爱情电视剧,手机放着放着没电忘记充的事又不是没发生过。
“小妹呢?”
“小壳说担心扬辉,回来后就没去上课了。”
秦克才不信小妹的鬼话,老爸都出去玩了,她还担心个屁。定是这个懒散的丫头不愿去上课,想宅在家里玩。
“妈,下次不能由着小妹的性子,这样会影响到学习成绩的。”
沈秋宜温婉地笑笑:“学习又不是多重要的事,她开心就好。”
秦克无奈耸肩。
老妈永远都是这样温柔如水的性子,秦克从记事以来中就没见过她发火。哪怕小时候自己和小妹弄出多淘气的事,她也只是笑着在后面收拾残局,除非是两兄妹要做出什么危险会受伤的事,她才会劝阻一二。
怎么小妹没遗传老妈这样的好性格?
——不过老爸曾在私下里偷偷告诉过秦克,沈秋宜少女时期可是极叛逆的姑娘,纹身喝酒打架什么都做过。
秦克本来坚决不信,但老爸理直气壮地说了句“她不叛逆非主流,又怎会嫁给我”,这话太有道理,又想起自己小妹古灵精怪的性格,秦克便不得不信了。
“你吃饭了没?我替你做碗鸡蛋面吧。”沈秋宜在书里夹好书签就要动身。
“别别,我自己来,让老爸这宠妻狂魔见到你下厨又要唠叨我了。”
沈秋宜抿嘴一笑,又重新坐回椅子上:“那我继续看书了,你自己弄吃的然后玩电脑游戏去吧,哦对了,你外公傍晚会过来吃饭。”
“知道了。”秦克背着书包走进店里,爬上楼梯。
秦克家一楼是铺面,二楼是住人的三房两厅。
刚上楼梯,便看到一个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的小身影。
秦克一个箭步冲过去,将这个穿着初中校服的臭丫头逮了个正着:“秦小壳,长能耐了,未弄清情况就谎报情况唬弄我回来?还学人假哭?这回我让你真哭一场!”
“你怎知我假哭……不对,我是真哭!”
“再给你一次坦白从宽的机会。”
“哥,我错了,我是半真半假的哭……”秦小壳可怜巴巴地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