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慧没想到老铁头这么不讲理,他身上不仅有酒气还有浓烈的脂粉香气,无品又无德。
“铁伯伯,我傻,不代表县衙的大人们傻,镰刀属于农具,您不让我买镰刀,耽误耕田,告到大人那里,您不占理。”
“你这个傻子会种地?谁知道你买那么多镰刀是要干什么歪门邪道的事!不卖,赶紧走!”
“你……”张慧求助地看了一眼桂花嫂子,桂花嫂子对她摇头,“好,你不卖给我,我去找官府买。”
就是告状的意思,张慧带着麦子和黍子返回县衙,而老铁头进去把镰刀头拆下来,一把扔进熔炉里给融了。
张慧要见刘主簿,田虎追问:“是怎么回事,你不说的话,我可不帮你。”
“我昨天晚上见了铁柱大哥,订了十把镰刀,刚刚去取,老铁头不答应卖给我,那一百多亩的荒地肯定长满了草,不用镰刀割,难道一棵棵拔吗,我不会种地可以请人指导啊,老铁头太可恶了,我要见主簿大人。”
“我去帮你取,这事儿就别告诉主簿大人了,老铁头不好惹,别给主簿大人添麻烦。”
“行。”
张慧答应,田虎去铁匠铺取镰刀,没一会儿黑沉着脸回来。
“走,我带你去见刘主簿。”
二人见了刘主簿,张慧把事情说了一遍,田虎也把老铁头把镰刀扔进熔炉里给熔了的事情说了,“大人,这个老铁头太过分了,必须给点教训。”
张慧举起手,“大人,我要告个状,昨天晚上我想找铁牛哥陪我去铁家订制镰刀,正巧铁牛哥卖饼未归,荷花嫂出门寻找,我陪荷花嫂一起去找,在铁家的那条巷子里,铁牛哥冲出来,被他哥哥铁柱按住要拖回去,铁牛哥被下药,听着是他爹的意思。”
“给自己儿子下药找女人,男人一般干不出来,我听我爹说过,下药这种手段一般是青楼或者牙行拐子用的。”
“本来昨天铁柱哥答应给我打造十把镰刀,今天我来取,桂花嫂子说已经打好了就等着我来拿,铁伯伯一身酒气地出现说不卖,如果他不想卖的话,昨天晚上就应该阻止铁柱哥打造镰刀,也不用等铁柱哥辛辛苦苦的打好了,再拿去毁掉。”
“铁伯伯身上一股浓烈的脂粉香气,应该是他的女人撺掇的,我听我爹说过,铁是受官府控制,对于铁匠这种匠户之家监察很严,我要告他私德有亏,不适合做铁匠。
“而且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个女人,我听我爹说,他和县衙半数以上的差爷相熟,万一被骗泄露官府秘密,会给大人们招灾的。”
“听你说的,你爹和老铁头不对付,哪个男人不逛青楼,你不会故意针对老铁头吧?”司农开口道。
“这位大人,您也没见过逛青楼,逛到给亲儿子下药,拆散儿子和儿媳的公公吧?如果昨天我和荷花嫂晚去一步,铁牛哥就和别的女人被迫成了,铁牛哥当初是入赘给烧饼婆婆家,他们也算是强抢良家妇男吧?”
“哦,他还逛青楼逛到不做生意,也不让儿子儿媳妇做生意。”
张慧语速太快,司农想要插话也插不上,等张慧说完,他忍不住道:“你这是对老铁头有偏见,你的话不足为信。”
“我说的你们可以不信,出了事儿也自有各位大人们顶着,又砸不到我一个小女子。不过本县铁匠不卖给我农具,我也只好去其他县订制,主簿大人,什么时候去梁村量田?”
张慧话题转移得滑溜,司农也不好指责她私下告状是小人行径。去梁村量田,还有视察乡野才是今天他坐在这里的原因,他转头看向刘主簿:“刘主簿,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王司农,再等等,田虎,你带人去告诉老铁头,一个时辰之内打造出十把镰刀。”
“不是,刘主簿,你还真把一个傻子的话听进去了。”
“一个连镰刀都打不出来的铁匠,还指望他能打出脱粒机这样精密的机器吗?”
王司农听了恍然大悟,激动地问刘主簿:“刘主簿,您已经拿到图纸了?”
刘主簿但笑不语,王司农起身道:“我和田虎一起去,亲自盯着老铁头。”
于是王司农和田虎去铁匠铺,找老铁头打造镰刀。
张慧心里嘀咕,也不知道拖到什么时候去量田,今天能不能去成梁村,一个时辰两个小时,九点左右也不算晚,只希望老铁头别作妖。
“你爹还对你说过什么?”
“我爹不让我来这边。”
“老铁头和衙门多数人熟悉,那另一半是和你爹熟悉了?”
张慧摇头:“我不知道,不过我爹对看顺眼的人会送肉,您问问衙门里有多少人家收了我爹的肉就知道了。”
张屠户送肉拉关系,老铁头送什么,安阳县穷苦人家多,大多是租农具,铁匠铺一年到头也挣不了几个钱,哪里来的银钱打点关系,是城东的富户,还是张慧娘口里的青楼女子。
见刘主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