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灰烧好了,地也晾了白皮,只不过土壤板结,要想种好麦子必须下肥料。
盐碱化土壤,需要酸性肥料中和,她能想到的几种都需要时间来沤制,只能先把种子种下,后期施肥。
她让人翻地的时候,多打了几个地垄,便于日后行走施撒肥水。
有人翻地,有人平地,有人开沟,有人播种,十多斤的麦种,也就够种两亩地。
刘主簿有些不满:“你怎么就准备了这么点麦种?”
“现在不是没肥料嘛。”张慧发愁这个冬天她得想办法弄肥料,小麦挺吃肥的,也不知道这两亩地能不能伺候好,她有理论,但是没有实际经验。
肥料的问题,刘主簿也帮不上什么忙。
剩下的地,开沟种上荷花嫂给的菜籽。
一共五亩地,种了十天左右,种的最早的麦子露出了头。
这十天里,刘主簿一直没走,不是来地里视察,便是和梁村长一起聊天。
她一直想问,一县主簿有这么清闲吗?
全部都种上之后,她让春竹收拾东西,所有人回家。
她向刘主簿打了声招呼,刘主簿邀请她坐马车一起回去。
张慧犹豫了一下拒绝:“我名声不好,就不劳烦刘主簿了。”
刘主簿看了春竹几个丫头一眼:“你们忍心看着你们主子和你们一起受罪?”
春竹几个连忙摇头,七嘴八舌地劝张慧:“主子,走回去您腿又该疼了。”
“对啊,主子,主簿大人又不介意,您又何必推辞。”
“主子,奴婢扶您上车。”
春姜性子急,直接推着张慧往马车走。
其他丫头见状纷纷簇拥而上。
张慧气恼地吼了一声:“喂,你们到底是谁的人?”
“我们都是主子的人,我们可见不得主子受累,有马车坐,不坐白不坐嘛,谁要是说闲话,奴婢们撕烂他的嘴。”
说的好听,张慧自己的人堵在马车前,想不上车都不行,她瞪了一眼罪魁祸首,扭过头去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的刘主簿。
准没好事儿!她愤愤地上了马车。
等刘主簿上来,她没好气地开口直接问道:“主簿大人,您这么殷勤,是想让我替你做什么事儿?”
刘主簿确实有件事想请张慧帮忙,不过她现在正在气头上,不能直接说,观了一下她的气色问道:“你这两天有没有感觉到气虚,偶尔有点头晕?”
张慧茫然地摇头:“没有啊,闻大夫开的药药效很好。”
“大人,你别打岔,有话直说,我还能把您怎么着吗?”
“是你让本官说的,本官说了你可不能生气。”刘主簿给张慧打了个预防针,然后快速地说出他的目的:“你爹和县衙合作的条件,是把你嫁出去。”
张慧愣了一下,便怒了,张屠户到现在都没有放弃嫁女儿,是不是就算慧娘死了,也逃不过嫁人的命运。
既然刘主簿答应了帮张屠户嫁女,张慧咧嘴笑道:“主簿大人爱民如子,应当舍不得我跳火坑,不如主簿大人为了大义,舍身把我娶了。”
“本官可以允你妾身之位。”
张慧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没想到刘主簿竟然是这样的男人,她还以为是个正直的好官儿,没想到和谢远安一样,也是不把女人当人看。
也是无论古今中外,男人都是一样的货色,恨不得娶个十个八个。
这样的男人,多看一眼都是多余。
想让她帮他,做梦!
张慧冲外边赶车的刘主簿的长随大吼一声:“停车!”
赶车的长随只听刘主簿一个人的:“大人?”
刘主簿见张慧神色冰冷,似乎对他产生了厌恶,没想到说变脸就变脸,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忙解释道:“张慧娘,你误会了,本官对你无意,如果你想嫁人为妻,本官可以为你做媒。”
“停车!这车上有人拉屎,太臭了!”
张慧一脸嫌恶直接钻出车厢,长随第一次没有刘主簿的吩咐,勒停马车,任由张慧跳下马车。
刘主簿生气地喊了长随的名字:“苍术!”
苍术劝道:“公子,咱没那个嘴,别替别人保媒,专业的事儿让专业的人来干,您要是有那个心思,早点把正妻娶了,好让老太爷早点抱上重孙。”
刘主簿气恼,苍术又扯他的婚事,呵斥道:“闭嘴,让你说话了吗?”
苍术闭紧嘴巴赶车。
春竹等丫头担忧地将张慧围起来,七嘴八舌地问:“主子,发生什么事了,您为什么被主簿大人赶下马车了?”
张慧心里生刘主簿和张屠户的气,没好气道:“谁知道,大人们都是阴晴不定的。”
主子不会惹恼了主簿大人吧?
主簿大人会不会惩罚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