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知!”王县令气得浑身颤抖,“愚蠢!”
马金娘笑吟吟:“唉呀,人心都是偏的,大人们怕什么!”
马金娘就是个被男人宠得没脑子的女人,多纠缠只会把自己气死,张慧拱手道:
“大人,民女所告诉几位大人的,一便是铁牛和荷花嫂那件事,刚刚马金娘也承认确有其事,二便是醉酒宿眠花柳,脑袋不清醒,明明铁柱已经打好了镰刀,老铁头却故意阻拦交付,马金娘便是最好的证明,所以这诬告根本不存在,请大人明鉴。”
“哎,那是铁柱私自做主答应的,老铁头可没有答应。”
这个马金娘还没完没了,张慧转头问马金娘:“马金娘,你做什么营生?可交过税?”
提到税,马金娘声音便弱了,“什么税,那都是男人的事儿,况且铁匠不是可以免税吗?”
“我没有说铁匠,大家都知道农户种田要交粮税,官府不想着让老百姓多种粮食交粮税,才是脑子有问题。一百多亩地,没有农具,你用手刨试试,马金娘,做人心肠别太坏。”
张慧话音落,刘主簿突然开口补充了一句:“准确地来说,是一百七十亩荒田,三十亩山地。”
就惦记着你那点税,张慧冲刘主簿翻了个白眼。
马金娘唏嘘,心里打起算盘。
妈呀,二百亩地那得交多少钱,农田要交二成税呢。
交钱的和不交钱的,官府会偏向哪一个,官嘛,都是一个德性。
至于心肠,心肠不够狠,她马金娘还在青楼里被人糟蹋折磨呢。
马金娘冲张慧娘嫣然一笑,嗔怪道:“懂了,懂了,早跟妾讲清楚,妾帮着劝劝,说不定早把老铁头劝过来。”
张慧凉声道:“晚了,老铁头因为欲杀杨县尉,被射成了筛子。”
“什么?”
众人以为耳朵幻听了。
“老铁头疯了,他为什么要杀杨县尉?”
马金娘问出众人的心声。
周邺反应快,吩咐一旁的青袍武将:“劳烦青玄将军走一趟,看看是怎么回事。”
“卑职领命。”
青袍武将疾步往外赶去。
张慧娘目睹案发经过,被带来县衙这么久,按理说,要犯已经伏诛,杨县尉早该带着人回来了。
武青玄担心自己的人吃亏。
等了许久,六具尸体被抬了回来,青袍将军未归。
甲胄小将神色焦急跪下禀告:“启禀指挥使大人,有箭术高手埋伏,请大人增援。”
“苍狼,务必将刺客全部拿下!”周邺没想到小小安阳县竟然卧虎藏龙。
“是,大人。”
苍狼留下两个人保护周邺,带领其他人跟着甲胄士兵一起离开。
除了老铁头是被县衙的木制箭身的铁箭射死的,其他人皆是巴掌长的短箭,没入要害,只剩一两寸。
张慧扯了扯扑到老铁头身上痛哭的马金娘:“喂,马金娘,你看看,这些人身上的箭矢是不是都是一个人打的?”
周邺走下来检查尸体,好奇张慧为什么会这么问,于是对马金娘沉声问道:“马金娘,回话。”
“啊,嗝,”马金娘顶着一张哭花的脸,一脸懵逼:“贱妾不懂铁器的东西。”
冷不丁垂首当背景板的铁兰依开口:“贱婢曾经见过父亲送给过母亲一把袖箭,箭矢只有巴掌长,可以一箭射穿院子里的木桩,插入墙壁半寸。”
目光幽幽地望着几具尸体上短箭,好似亲眼见过一般。
王县令刚拉着刘主簿壮着胆子走到尸体跟前,被周邺射过来的冰凉眼神冻住。
要命,老铁头作死还要拉上垫背的,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大人,下官立刻派人去查。”
“不必了,王县令,你还是去查查是谁走漏了风声,查不出来,县衙一干人等并家眷全部下狱。”
只闻公堂上全部是抽气的声音,王县令努力没有晕过去,应声:“是,下官遵命!”
不管王县令如何愁眉苦脸,周邺打发了一名锦麟卫带铁兰依回去寻找袖箭比对。
铁兰依跟着锦麟卫离开,马金娘后知后觉,铁兰依胳膊肘往外拐,坑爹。
连忙帮老铁头澄清:“大人,铁兰依那个贱婢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说实话,老铁头因为嗜酒如命,那手早就握不稳锤子,打不出精密的铁器来,这铁匠铺一直由老铁头的大儿子铁柱撑着,不信您把铁柱喊来问问。”
于是周邺让王县令去把铁柱带来。
铁柱被带来之后,认罪:“其实铁寒生一直偷偷地卖铁,铁寒生威胁,如果草民敢背叛揭发话,就杀了草民的妻子和儿子,买家就是这个妓子介绍的。”
马金娘被指认,立刻暴跳起来:“你胡说八道!铁柱,你爹说你最是老实忠厚,没想到你竟然满口谎话,污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