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立刻去询问打井队。
林秀娘忧愁:“打一口井至少十天半个月呢,长则一两个月,来得及种吗?”
“梁村那个地方连野草都长不起来,打井挖渠是省不了的,高粱和大豆可以在夏季麦收之后,五六月份种植,不晚,春桃,你去粮铺问一下,四十五石高粱种子,需要多少钱,娘,先放到您的院子里。”
“呦,这个时候还分什么你的我的,还有什么要买的?”
张慧想起来棉花种子应该到了,“春桃,钱匣子,里面有张条子,棉花种子差不多该到了,娘,你们一起去粮铺看看。”
“好,我让春竹奶奶来陪你。”
娘,其实不用看她看得那么紧。
张慧眼巴巴地看着林秀娘和春桃拿了条子离开。
她起身下地,胸口疼痛难忍,她扶着床坐下,医仙给用的什么药,为什么没有仁心堂闻大夫的药好得快,有理由怀疑药里面掺了毒,“咳咳。”
留了春竹娘在厨房里忙活,春竹奶奶忙进屋,看见张慧满脸虚汗,脸色苍白,还咳嗽,心里着急:“哎呦,你这孩子,一会儿不看着都不行,伤得多重啊,快躺下,快躺下。”
张慧被按着躺下,春竹奶奶搬了个凳子坐在床边。
她被迫躺了一天。
麦子带回来的消息,打井是个技术活,得先实地勘测,价格五两到百十两不等。
一千亩地,不买人,也需要雇工,得有地方住,她让麦子明天去找王司农量地,去的时候不仅叫上打井的师傅,把盖房子的师傅也叫上。
第二天,林秀娘和麦子去县衙找王司农,去梁村量地。
量完地回来,请打井和盖房子的师傅来家里商议,同回来的还有梁村长,问她是几个意思,怎么突然又买了一千亩地,基本是旧时梁村的面积。
她把整个村子都买了,他这个村长买哪里去,是不是要把他们一家赶出去。
“咳咳,梁村那么偏远,梁村长您就没有想往镇上挪挪吗?打了井之后,不愁没水吃。”
梁村长眼眶微红,“除了梁村我哪里也不去,我家生是梁村的人,死是梁村的鬼。”
“行,你想种多少?”张慧让梁村长自己选,其实她可以把一千亩地让给梁村长种,她做个技术指导啥的。
她大方的样子让梁村长有点羞愧,他们家五口人,大孙子今年十一岁,过几年就该娶媳妇了,冬天种青菜那么挣钱,一年就能盖房子娶媳妇。
梁村长只看到了美好前景,没有把买农具和人工,牲口的钱算进去,只靠种地是挣不了多少钱的。
他说了个数:“二十亩。”
张慧微微皱眉,二十亩,对于一个只有一个半壮劳力的家庭来说,会不会太多了,又不像现代人,机械发达,水利便利。
“你确定,梁村长?二十亩田你们种得过来?”
“以前家里五十亩良田都是我和我爹两个人种的,怎么就种不过来了。”
“那行,你想要哪二十亩?”
梁村长也不想多要,只想把小溪旁那片芦苇荡盘下来,“老夫也不贪心,就要那片芦苇地。”
“好,麦子,你带梁村长去衙门找刘主簿,改契书。”
张慧大方,反正那一千亩地她没花一分钱。
和梁村长的谈话是当着刘工头和张工头两位师傅的面。
西市的都知道张屠户的闺女不差钱,因此听到梁村那个荒凉偏僻的地方没有立即拒绝。
没想到大方到连田地说送就送。
两个工头对视一眼,盘算怎么要价。
梁村长离开后,张慧便问打井的师傅:“刘工,那一千亩地中,能打多少口井?”
刘工头想着一口井怎么也要一百两银子,就是不知道张屠户闺女手里头有多少。
“看你要打多深,有没有其他需求,比较适合的位置有三个。”
张慧皱眉,三个有些少了,“您先说一下在哪几个位置。”
刘工拿出纸笔画了一下,把纸递给张慧看了一眼,一千亩地还处于小溪流经的范围内,两三年内应该没有问题,到时候缺水可以再打井,这三处可以建成工坊,油料,制糖,以及织坊。
“很好,这三处水井要达到百米以下,深水甜井,而且要配水车,用牛马等牲畜牵引,便于汲水。”
刘工抽了一口气,“一架水车至少得一百两银子,张娘子,会不会太奢侈了?”
张慧想了想,指了指距离溪流最远的一个位置,“那先打这个位置,水车肯定是要的,工期最多给您两个月,我这边人手不够,工人的吃住要你们自己解决,您回去算一下,这两天给我一个准确的价格,超过三天没有消息的话,我得另外请人。”
给三天时限,就是逼师傅赶紧动工,赶紧完工,能另外请人说明她手里不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