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放他们走了,竟然还作妖,王教谕心口发堵。
“教谕,教谕,你千万别晕啊!”张慧担心老头被气晕过去,忙扶住王教谕。
王教谕捂着胸口,想说他没事。
曹夫子走过来恨铁不成钢道:“王教谕,县学的脸真是被你丢尽了,竟然被学生打了脸!”
“曹湛明,你——”
曹夫子扫了张慧一眼,训斥:“还愣着干什么,不快把教谕扶下去看大夫,没看到教谕话都说不利索了吗?”
这位夫子好严厉,绝对能摆平闹事的母子,张慧扭头对衙差求助:“大哥,搭把手。”
张慧竟然听从曹夫子的安排,王教谕心气瞬间泄了。
他被扶到茶室,衙差出去,张慧倒茶,他忍不住哀叹:“你是不是觉得我连曹夫子都比不上?”
自从被无良师爷骗了吐血之后,王县令好像留下了后遗症,张慧把茶递过去道:“这世界上大多数人畏威不畏德,很多时候善意未必能换来真诚,这种时候曹夫子肯出面,摆平那对母子,咱们得和人家道声谢。”
“哼!”道理是这个道理,王教谕知道曹夫子在处理师生关系这一块比他强,但是怎么能示弱呢,“你是不是挺向往有曹夫子这样的夫子教你。”
张慧无语,这王教谕吐血后遗症发作起来怎么娇气的像个小姑娘似的。
她没接茬,喝了两口茶水,起身道:“我出去看看情况。”
她刚出茶室便看见刘县令带着一个少年学子走来,在和少年眼眸对上的那一刹那,她仿佛看到了另一双眼睛,冷艳高贵,时常含着鄙夷嫌弃厌恶的光芒,将她钉在三尺之外,不敢靠近半分。
深埋在原主脑海深处的记忆翻涌出来,冰天雪地里,她用冰冷的井水给谢远安洗衣服,她的手冻得麻木,还得了风寒,被谢远安喂苦药,大难不死,她长了记性,从此离谢远安远远的,能不靠近绝对不靠近。
她的手仿佛还记得那冰冷麻木仿佛冻掉了的恐怖感觉。
张慧不自觉流露出厌恶的眼神。
刘县令见了,心中有了谱,白亦安九成是谢远安的弟弟。
“咳,张慧娘。”
“大人,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家了。”
她不想和谢远安有关的任何人扯上关系。
张慧路过一行人身边的时候,好看的少年略显稚嫩的声音响起:“谢远安抛弃你,派人杀你,你难道不想报复吗?”
白亦安竟然说话了,刘县令立刻对身后的两个衙差使了下眼色,去拐角守着,别让人靠近。
“你以为杨嬷嬷死了,杨家就会善罢甘休了吗?”
“谢远安马上要娶杨家嫡女了,杨家的人是什么性格,你应该领教过了,他们不杀了你是不会罢休的,你难道要坐以待毙?”
“呵,他们想杀我,让他们尽管放马过来。”
小屁孩,想利用她当工具人,没门。
“你是个窝囊废,没人要的废物!”
小屁孩,才多大就满心思想要报仇,长得还没有她高,没有她壮,瘦得跟麻杆儿似的,风一吹就倒,能活多久。
少年叫嚣得越大声,张慧走得越快。
忘了收拾书包,径直出了县学。
踏出门的那一刻,她长舒一口气,读个书都不清净,一天天的破事那么多。
这县学张慧有点不想来了,那两套犁耙,她也不是非要不可,等到秋天,她棉花收了,一斤哪怕卖两百文,也能卖不少钱,有钱还能买不到农具。
从明天开始摆烂,不,她的首要任务是种田,其次学习。
“主子,您的包呢?”
张慧回到家,春桃问起,她才想起来书包还有文具没有收拾,没有拿回来。
“忘记了,在县学反正也没人偷,今天大家早点睡。”
不用被逼着熬夜学习,春桃等人松了一口气。
但是又觉得可惜,读书的机会对农家来说难得,对于农家女子来说更是奢求,不能堕落。
于是第二天打算摆烂的张慧,被丫头们到点叫起床。
张慧想要摆烂,奈何丫头们太积极,迷瞪着眼睛,提着饭篮子去县学。
县学门前,昨天那个少年,谢远安弟弟,捧着书在读,他的身后站着两个身配大刀的粗布麻衣的武卫。
那气势,还有大刀的制式,一看就是锦麟卫的人。
白亦安收起书,冷冷地对张慧道:“你迟到了。”
真是越想避开什么,越避不开,张慧无语片刻,问道:“你特意在等我,为什么?”
白亦安翻了个白眼,“夫子吩咐的,你脸还没有那么大。”
“夫子?”昨天她走后发生了什么?“你也被刘县令安排跟着王教谕一起学习?”
“王教谕病重,你以后和新生班一起上课,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