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久不上朝的温御得宣召入宫。
温宛趁机偷走祖父珍藏五十年的竹叶青,带着丫鬟紫玉匆匆赶去無逸斋。
無逸斋是大周朝皇家学府,凡入無逸斋者,每五日可离斋回府一日,前提须完成本周课业,否则禁止离斋。
但是昨天,她带弟弟温少行去了金禧楼,违反了条理,弟弟一回来就被责罚了。
温少行的管教教习则郁玺良,在無逸斋中号称北阎王,他也是温宛的恩师。
此时,無逸斋西北的百川居内,一股飘香酒气溢满整个居室,令人闻之即醉。
萧臣盘膝端
坐在矮桌前,瞧着眼前这位昔日恩师,话到嘴边却未开口。
“想劝为师少喝酒?”
郁玺良一袭青色宽袖教服,年过三旬,墨黑长发以木簪随意挽起,青丝垂落间,额前那绺银发尤其显眼。
“学生没说。”萧臣只是想过而已。
未知他人苦,莫劝人向善。
若非曾有过一段刻骨铭心又难以释怀的经历,谁又能叫当年大周朝三大名捕之一,素有黄金手之称的郁玺良,变成一个酒鬼。
“没事,为师只在中午喝酒。”郁玺良举杯,“因为早晚会喝死。”
萧臣不禁抿唇,
“学生盼着师傅百年安好。”
严格说,郁玺良并没有收萧臣这个徒弟,但却把一身本事都教给眼前这位王爷了,原因无他,看着顺眼。
萧臣则是将郁玺良视作恩师,无人时称其为师父,而非夫子。
值得一提的是,郁玺良在無逸斋所教为礼学。
当年郁玺良文考第一却入武行,曾经是坊间最热衷的话题,只不过随着时间流逝,当年风云已淡,如今还有几人记得無逸斋的郁夫子,也曾是大周朝文武双全的奇才。
“说吧,为何要替温少行那臭小子求情?”
“学生在边
陲历练时,偶与御南侯府温初然相识,吾熟与同,引为知已,温少行是他侄儿,总觉得能帮,便帮一帮。”
“温初然……”
郁玺良似有印象,仔细回想,“好像是你下一届的学生,出类拔萃,是个好苗子。”
萧臣认同,“此人对排兵布阵十分精通,的确是难得一见的人才。”
话聊到此处,郁玺良忽然抬头,眉目深幽,“我听老秦说,兵部这一批派到边陲历练的名单上,没有你。”
萧臣恭敬点头,“学生不打算离开皇城。”
“是非之地啊!”郁玺良瞧了眼自己
的得意门生,片刻抬手又朝嘴里灌一口酒,“温少行的事……”
就在这时,房门前,传来一道高声:“郁夫子可在?学生温宛拜望夫子。”
她昨天送温少行回去,温少行还是被罚了。
隔着门板,萧臣仍然盘膝坐在矮桌对面,身姿挺直,呼吸没有一丝紊乱。
他刚刚想要离开,郁玺良没让。
“进来。”
听到里面有声音,温宛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恭敬推门。
温宛一进门,就看到了萧臣。
温宛顾不上跟他打招呼,先走到夫子面前,将竹叶青推到郁玺良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