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温宛唇角缓慢勾出一抹弧度,似笑非笑,“的确不是。”
温宛从袖兜里掏出两叠票据,将一叠递到李氏手里,“这是冬香近一个月在东市康坊艳品妆买所有首饰的单据。”
行至温谨儒面前,温宛将另一叠单据递过去,“二妹想要银蝶帮她办事,便将买来的首饰馈赠给她,谁成想银蝶私下将这些首饰变卖一同交与莫修去赌,这些便是宛儿将变卖首饰赎回来的单据。”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温弦眼中鄙夷尚未褪尽,满目震惊。
东西二市一百零八坊,贩卖首饰的铺
子大大小小有上千个,温宛如何找到艳品妆的?
百密一疏,她没在这上面有所防备。
地上,一直跪在那里的银蝶可劲想也没想明白现在到底什么状况!
她家主子是说自己在为二姑娘找人代赌?
明明不是!
这不是真的!
“大姑娘……”
“银蝶,事到如今你还要辩驳?你有没有收二姑娘的首饰?”
温宛眼中冷光流动,不及银蝶开口又道,“你有没有变卖那些首饰?伯乐坊的催债人都找到本县主头上了,你倒是与祖父跟二叔二婶说说,你有没有在伯乐坊借钱!三
千两你替谁借的钱!”
银蝶慌了,“奴婢只借两千两……”
温宛冷笑,“你当伯乐坊是施粥的善铺?他们借你两千两,便是在你身上拿走两万两都算是高抬贵手!”
银蝶瞪大眼睛,脑子里一片空白,那债条上她签了自己的名字,三千两……
她把自己拆了论斤卖又能卖多少!
她出入伯乐坊次数频繁,偶也能听说些那些不还钱的人最后都什么下场,她想活着,“大姑娘……”
“你到底是我墨园的丫鬟,知错能改这钱本县主替你还……”温宛浅蹲下来,明亮眸子盯紧了
银蝶,“前提是,你知不知错。”
“长姐这样与银蝶说话,与威胁她有什么两样?”温弦咬牙,心中发狠脸上却是一副柔软模样。
温宛站起身,“对于这种背主的奴婢,本县主要如何与她说话?还是二妹觉得那些单据有假?如果二妹质疑,本县主即刻能将艳品妆的掌柜,伯乐坊的莫修还有典当铺的老板一起叫过来,二妹可敢?”
李氏见温宛咄咄逼人,直接将手里票据搥回去,“叫过来便叫过来,你用这些拼拼凑凑的票子就想诬陷我的弦儿?”
“二婶若不怕把事情闹大
,本县主即刻叫人。”
温宛肃声抿唇,片刻后猛然转身向厅门,“钟叔!”
“温宛!”
几乎同时,温谨儒起身,一向沉静儒雅的面容生出几分寒意,“弦儿,你且说实话,你到底有没有叫银蝶去伯乐坊找代赌人?”
地上,银蝶注意到自家主子斜睨过来的眸子,恸哭匍匐,“大姑娘饶命,奴婢只是一时糊涂,可奴婢也是受了二姑娘的蛊惑!”
温弦知道,这一局,她败了。
她看着温宛,眼底迸射出宛如利剑的寒光,待她转眸,缓缓跪地,眼泪扑簌,“弦儿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