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轻晃,萧臣紧攥在两侧的拳头松弛下来。
母妃叫他远离,本心叫他远离,但只要看到温宛,却连本心都控制不住身体。
可是萧臣,你是一定要博弈到最后的人,若让人知道你的软肋。
痛不怕,拆骨不怕……
另一辆马车里,温宛端直而坐,眼睛直勾勾盯向苏玄璟。
苏玄璟在笑,眼角眉梢都在笑。
上辈子苏玄璟这样笑时必是添了新坟,坟里必是埋着他想埋的人。
“县主在想什么?”苏玄璟开心,因为温宛最终选择从萧臣的马车里走出来。
这种欢愉远比算计了袁硕更让他心满意足。
“我在想……孤千城是怎么死的。”在确定不是被自己毒死之后,温宛底气十足。
苏玄璟笑容减淡。
“重要么,他已经死了,县主再也不需要担心被他骚扰。”
萧臣知道的消息,苏玄璟也知道。
乌扇
跟黑砂星不是他下的毒,他送过去的毒药无色无味,服后半个时辰七窍流血,腹烂而亡。
然而孤千城并不是在那个时候死的,否则黄泉界的杀手也不会过去。
虽说那些杀手出了问题,可结果一样。
孤千城死了。
由此可见,师晏当真有问题。
“真是你干的?”
温宛震惊,“孤千城得罪你了!”
苏玄璟眼底笑容逐渐消失,“县主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难以形容的压迫自苏玄璟身上本能散出,温宛太熟悉这种感觉,那种冰凉比六月飞雪还要入骨。
见温宛不开口,苏玄璟目色深沉,“孤千城的死与我无关,就算有我亦不后悔,他骚扰你,我便看他不顺眼。”
温宛缓慢抬头,一本正经,“他没有骚扰我。”
“求娶便是骚扰。”苏玄璟认真道。
温宛恍然想到擂台比试之前,苏玄璟就有过想
要弄死孤千城的想法,现下越发肯定这事儿跟苏玄璟脱不了干系,“所以你就弄死他?”
“如果是我,温县主打算如何?”苏玄璟身体前倾看向眼前女子,眸色深深。
温宛迎向苏玄璟的目光,如果是你,如果有证据。
苏玄璟我弄死你!
可是温宛知道,苏玄璟行事比头发丝都细,他敢做,就一定万无一失。
见温宛犹豫,苏玄璟收回自己的问题,“温县主把心搁在肚子里,苏某没杀孤千城。”
“哦。”温宛不信。
苏玄璟突然回眸,“在县主眼里,苏某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温宛未料苏玄璟会这样问,一时愣住。
“县主可曾想过嫁给孤千城?”苏玄璟没有想要温宛回答,继续问。
这个问题比上一个问题好答。
因为在温宛心里,苏玄璟不是人。
“想过。”擂台那日若输,她有打算嫁。
“想过嫁给萧尧?”苏玄璟又问。
温宛诧异看向苏玄璟,未及开口苏玄璟又抛过来一个问题,“是不是连一个不入流的皇子在县主眼里都比得过苏某?是不是一定要求得功名我苏玄璟才会入县主的眼?门当户对……一朝权相可与你门当户对?”
一连串问题就像流星砸中温宛,尤其最后一个问题撞的某县主脑袋嗡嗡作响。
温宛张张嘴,哑然失声。
苏玄璟突兀侧身,“县主莫要怪罪,苏某失态。”
你不是师太,你是贫道!
死道友不死贫道,你苏玄璟若为权相,那上辈子的悲剧岂不是要重演?
“你已是太子门客,不能举……科举了吧?”温宛试探开口,目光凄凄。
苏玄璟闻声转身,眸底闪过一抹光彩,“县主担心这个?”
温宛呆了呆。
“县主之前叫苏某打听七时母亲那双腿被谁所伤,
虽然事情过去太久,好在也不是查不到,只不过那人已经被三皇子带走,至于原因,不用我说县主也该明白。”苏玄璟缓了语气,浅声道。
温宛还沉浸在苏玄璟要考科举的事情里,心情紧张,腹下不畅,一时皱起眉。
“县主?”苏玄璟见状,忧心轻唤。
“无事无事。”温宛想都没想,直接掏出萧臣给她的瓷瓶,慌忙倒出一粒搁进嘴里。
药丸香甜,入口即化。
苏玄璟视线落向瓷瓶,眼底生寒,“药可不能随便吃。”
温宛收起瓷瓶,疼痛缓解,“那人找到就好,想来三皇子也不会叫那人好过,七时活的辛苦,我当时只想给她些希望……苏公子若无他事,本县主就在前面下车。”
苏玄璟看了眼窗外,“还没到御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