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的太多会遭天谴,师先生确定想听?”
瞧着师晏一脸求知的表情,孤千城也只能勉为其难的告诉他,“出使大周朝,于师先生是机会,于本小王亦是。”
“你早就想算计师某?”师晏诧异。
“这话儿说的!”孤千城突然嗤笑出声,“暴露您自己了!”
师晏脸色愈白,只看向孤千城,不再说话。
“祖父视你如手足兄弟,但凡你说话祖父都会认真聆听,权衡利弊,甚至彷徨时会以你的意见为主……”
孤千城轻舒口气,脸色转肃,“凭祖父对你的信任,本小王绝无可能在南朝对你下手,被祖父逮着了得打我个半死。”
师晏皱眉,“为何对师某下手?”
“因你可疑。”
孤千城目色冷寒,“先生惯带玉,腰间那枚青玉自本小王与先生第一次见,数年间不曾看到先生有一日把它摘下来。”
“又如何?”
“那
不是玉,是玉囊,纹路缝隙间可以香熏侵染各种味道。”
师晏从未刻意隐藏这一点,“摄政王知道这是玉囊,里面的味道不是过乌沉香,醒脑提神之用,有何不妥?”
“师先生,你别以为祖父闻不到蚀心藤的味道,摄政王府里所有人都闻不到那个味道,本小王便闻不出!”
师晏心中骇然,脸色却是镇定,“蚀心藤与乌沉香混合,并无毒。”
“但与祖父身上以朱砂成分染制的锦衣合在一起,也无毒?”孤千城眼中冰寒,厉声质问。
“无毒。”师晏强自镇定道。
孤千城忽然不说话,的确没毒。
他甚至不知道这三件事合在一起会不会只是巧合。
“小王爷怎么不说话?”师晏料到如此。
“因为……”孤千城慢慢勾起唇角,笑的随心所欲,“本小王还没想好该如何与师先生解释,只凭猜测我就铁了心的,想要弄死你
。”
“孤千城!”
寒光乍闪,银曜现!
师晏只觉脖颈陡凉,湿濡感汹涌袭来!
他没感觉到疼。
孤千城单手持剑,另一只手自怀里取出一枚印章,目光冰冷,“师先生一路走好,善后问题本小王必定办的干净利索,不叫先生失望。”
师晏自幼聪明过人,方外高人曾为他卜过一卦,称他有夺龙之智,前途不可限量。
可如今。
师晏身体倒仰,眼中碧空如洗,偶有白云浮过。
他想不明白,自己的命格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这些年,他无一步错。
只是来一次大周朝,便将命留下了?
孤千城这个熊孩子啊!
“本小王虽无证据证明你害祖父,可你害我了。”
孤千城飞身掠过清泉,落在师晏身边,神色淡漠,“师晏,这是天谴。”
师晏直挺倒在地上,捂住脖颈的手指无法阻止血涌的速度,生命已陷弥留之际。
孤千城居高临下,挡住碧空如洗,挡住云卷云舒。
“此行大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可就算我亡,你都要死。”
孤千城目色冷蛰,“我即便中毒,你也不可能活着回南朝……”
师晏死了,没咽下最后一口气。
孤千城缓慢蹲下身,抬手抚过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
“死可以。”
一刻钟的时间,林中护送的侍卫们开始张望,两名侍卫长正打算过去寻找师晏,却见溪水方向走来一人,腋下好似夹着一具尸体。
林间树密,两名侍卫长尚未看清来者,但却感受到那股戾气。
“来人是谁,报上名号!”其中一人高喝。
百余侍卫顿时警觉。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众人皆看清对面走来那人的面容,心中大骇。
“南朝摄政王府,孤千城。”
幽冷的声音蕴含着王者的尊威跟睥睨天下的霸气,孤千城夹着师晏尸体,单手持剑,重
踏而行。
两名侍卫长在看到尸体时,眼中骤戾。
“何方妖孽,装神弄鬼!该杀!”
眼见二人拔刀相向,孤千城一步跃出,银曜势盛,空气中响起阵阵刺耳剑鸣!
嗤!
数招之后,银白剑身倏然横在其中一人喉咙前方,抹颈而过。
银曜再祭,激射向前!
另一名侍卫长仓皇避招时剑身穿膛而过,鲜血喷涌。
霎时间,百余侍卫内忽有拔剑者,举剑刺向身边人。
厮杀骤起,血腥味瞬间弥散在整个密林,惨叫声惊起一片寒鸦,哀嚎声震天动地。
剑前血未冷,已是刀下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