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公达死了,死的分外安详。
太子府内,战幕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许久都没有开口。
正如萧奕所言,哪怕萧奕不与太子府合作,战幕也一定要揪出那个在背后将太子与歧王玩弄于鼓掌之间的神秘人。
那一个,才是劲敌。
“天牢什么情况?”战幕看向眼前单膝跪地的黑衣人,幽沉问道。
黑衣人据实回禀,“大理寺卿已入天牢查看,且差人入無逸斋请郁玺良前去验尸。”
“你去时,可见有人动手了?”战幕又问。
“属下看到有三个黑衣人在屋顶打起来,武功极高绝非属下可以插手进去。”
战幕眉头皱的更深一些,“三个黑衣人至少代表两拨势力,如若一方是歧王的人,那么另一方应该是我们要找的人。”
黑衣人乃战幕贴身暗卫,是他入太子府之初亲选的人,名叫墨叶。
“去把太子请过来。”
战幕深知,再不动作只怕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深黑的夜,温宛独自坐在朱雀大街往东市去临街的一间客栈雅间。
雅间里有床,有桌椅。
床由曲柳木打造,涂了油脂原色,两侧浅灰色棉麻幔帐落下来,厚实挡风。
桌案上香薰袅袅,烛火依依,映衬
在温宛的脸上,忽明忽暗。
半掩窗棂传来丑时的梆子声,夜风吹拂,些许凉意。
寂静无声的客栈里,一阵轻缓的脚步声渐行渐近,最终停在门外。
“不用敲门,进来吧。”
温宛音落,房门吱呦开启,一抹柔弱窈窕的身影从外面走进来。
是秋儿。
白天温宛宴请花间楼一众姑娘们是假,她真正想请的,只有秋儿一人。
就算没有苏玄璟,她也得防着雪姬看出她意图。
她知秋儿有一相好,每月十七这日都会带着秋儿出来留宿,花间楼不成名的规矩,只要姑娘们自己愿意即可出来。
今日十七,温宛在花间楼时撞到秋儿,亲自斟酒时下了毒,待秋儿扶她时塞了张字条过去。
时间丑时一刻,地点就是这间不起眼的客栈。
她的相好这会儿正在一楼睡着,秋儿上来,神色忐忑不安。
温宛斟茶,推到对面,“坐罢。”
秋儿踩着细碎步子走过来,面色略白,不敢落座。
温宛自斟一杯,浅抿时蹙眉,“的确不如花间楼的茶好喝,不喝也罢。”
她抬眼,平静眼眸掠过去,“秋儿姑娘若喜欢站着,不坐也罢。”
秋儿非但没坐,扑通跪地,身体如秋风中的落叶
,如海上一叶扁舟,瑟瑟发抖。
“民女不知何事惹恼过温县主,求县主开恩,饶民女一条贱命……”秋儿泣泪,哭的梨花带雨。
温宛由着秋儿跪在那里,转眸看向窗外。
月冷星稀,晚风寒。
“你那爱郎,不在乎你一点朱唇万人尝?”
秋儿含泪抬头看向温宛,“县主……想说什么?”
“当日你有意接近卫婧,可有图谋?”温宛回眸,平静又冷漠的神情没有丝毫白天里对饮的亲和神态。
秋儿下意识垂眸,掩住眸间彷徨,“民女早与卫夫人相识,没有刻意接近。”
“白天给你倒酒的时候,本县主指缝里藏着一枚入水即化的毒药,那毒虽非剧毒,可让你肠穿肚烂也不过是时间问题。”温宛目冷,“你若不想说,走罢。”
秋儿知道温宛给自己下毒了,她小腹自酉时开始就隐隐作痛,到现在那痛越发清晰,“县主饶命,民女当真什么都不知道!”
“本县主为何不给别人下毒?不是绿萼,不是柳仙。”温宛轻浅一笑,“偏偏是你?”
秋儿说到底只是青楼女子,哪有温宛那般气场跟尊威。
此时此刻她跪在地上,一股无形压迫正慢慢瓦解她心里最后那份坚
持。
温宛告诉她,“只要你说了本县主想听的话,我即刻就能给你足够的钱,送你跟你的爱郎离开皇城,你是雪姬的人,想躲过她的眼线应该不难。”
“姬娘对民女有恩……”
没有人能在权欲面前装模作样,更何况秋儿身中剧毒。
“说说吧,你是如何接近卫婧,替她与落隐门接头,后又为何直接找上落隐门去杀卫林娘,嫁祸卫婧,反咬她一口。”
秋儿原本还犹豫要说多少才能换得解药,未曾想温宛竟然全都知道!
“温县主……”
温宛冷冷看着她,“照实说。”
秋儿最终没有坚守住自己的底线,“县主明鉴,秋儿只是青楼女子知道的没有那么多,当日是姬娘找到民女,让民女接近卫夫人,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