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某位小王爷三鞠躬送走郁玺良,戚枫有意过去想带温宛回大理寺。
宋相言拦下来,“你先回去。”
戚枫不太情愿正要开口,却被宋相言截断,“把陆梓汐一起带回大理寺,关押到密牢。”
戚枫听罢,只得如此。
且在戚枫带走陆梓汐后,宋相言与温宛同乘马车回大理寺。
马车里,温宛与宋相言道明事情前因后果,且她亲眼看到陆梓汐吃了一张字条。
“苏玄璟果然厉害。”
宋相言难得严肃,神色沉凝,“他想保下韩竹再坐实杨肃受贿,一来可以转移注意力破了杨肃的局,二来他给杨肃使绊子除了清除异己,怕也是在试探上面的意思。”
温宛自然也想到这一层,否则她不会去找陆梓汐,“杨肃不能出事……”
宋相言抬眸,见温宛脸色憔悴。
于是某位小王爷再次露出彼时在尸检房的笑容,“本小王说没事就没事,哪怕我保不住杨肃官职,也能保住他那条命。”
温宛不是不相信宋相言,只是人证物证确凿。
李承林非但承认有受贿之事,更将当初李柯写下给杨肃五百两,且由杨肃签字的字条呈到大理寺!
不得不说但凡奇才,脑子在某方面总是
不太好使。
“我若能临摹成一模一样的字条,可不可以说明那张字条是假的?”温宛心有期待看过去。
宋相言摇头,“有些技巧用一次尚可蒙混过关,再用就不灵了。”
温宛诧异。
宋相言也没藏着掖着,当日大理寺送到無逸斋商楚程手里的手札可没有那么重白芨粉的味道。
哪怕此前临摹萧臣手札的事温宛没告诉宋相言,可不代表宋相言不知道。
只是知道是一回事,说与不说是另一回事。
温宛无心细究,整个人看起来十分萎靡。
宋相言看到她这个样子,倾身过去在她肩膀上拍了拍,“杨肃不会有事,至于韩竹,犯没犯罪可不是他苏玄璟说了算。”
温宛听到宋相言保证,勉强勾起唇角,“多谢小王爷。”
看到温宛因为着急凝聚在眼角的晶莹,璀璨的跟珍珠一样,宋相言情不自禁松手想要擦过去,不想马车颠簸一下,宋相言立时挺直身体坐回原处。
他侧身,不去看温宛悲伤又憔悴的面容,目光透过青色绉纱看向外面。
真奇怪!
给温宛擦眼泪怎么了?
她现在哭的那样伤心,作为朋友看她哭成那个样子擦个眼泪你在犹豫个什么劲儿!
宋相
言也不知道自己是在跟谁较劲,在温宛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转回身,用手拽住袖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抬起胳膊从温宛一对眼珠子上狠抹过去。
“不用谢,本小王帮你还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宋相言理直气壮道。
温宛哭的愈发厉害。
刚刚宋相言官袍袖口的丝线从她眼角刮过去,要不是她眼睛闭的够快,已经瞎了……
入夜,御南侯府。
锦堂。
温御盘膝坐在矮炕中间,视线之内一面铜镜端端正正摆在四角桌上,桌边烛灯微燃,并不明亮。
外面传来管家钟岩的声音,禀报说大理寺公务缠身,温宛约了羽诺郡主挑灯夜战,所以晚上不回墨园住了。
温御手握柑橘,听到钟岩禀报后面色一凝,“派人到大理寺外守着,子时之前未见羽诺郡主马车,即刻就到魏王府叫门!”
钟岩得令,退离。
房间里,温御边照镜子边扒柑橘,且将扒完皮的柑橘掰两半,将其中一半直接搥到嘴里。
酸到模糊。
自那夜拔了所有血羽针,温御跟一经都以为事情暂时过去了,哪成想隔天清晨出了大事。
他脸上不多不少,长出一百朵褐色小蘑菇,要不是钟岩发现的早,
他可能就暴露了!
为了无比自然掩盖这些朵小蘑菇,温御当即叫钟岩亲自到东市去买最新鲜的柑橘,接下来便是没日没夜的吃。
连吃三天三夜,脸上终于浮现出与那些褐色小蘑菇差不多的颜色。
原本柑橘的颜色掩盖不住那些小蘑菇,胜就胜在温御南征北战这数十年,晒得一脸好肤色,本就不白的肤色再加上柑橘的深黄颜色渗出来,刚好表现出那般效果。
这方法一经就不行,那货肤白啊!貌美啊!活该啊!
死是死道友,不是死贫道。
温御也顾不上一经,眼下他肤色是没问题,问题是满口牙全军覆没,无一不倒。
待钟岩离开,温御盯着铜镜里的自己,冷目森寒。
无疑,那人在寻他与一经。
是敌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