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妆暖阁歇业,门板上贴着‘店家新喜’。
萧尧与七时大婚是由温宛操办的,地点在七时于东市怀德坊买的一座宅院里,宅院虽然不是很大,但结构合理显得十分宽敞。
鉴于七时买了宅院可除了一些简单装潢连家具都没有买,温宛直接带她到东市最后的家具店选了一套与宅院相配的家具,除此之外,温宛大手笔装饰喜堂,红毯自院门一直延伸到正厅,两侧矮株上悬满晶莹剔透的红绳玉件跟纯金花生大枣的摆件,堂前贴着薄金喜字,所有桌椅都用精致红绸铺的整整齐齐。
院中摆着六张八仙桌,桌上所用器具都是细瓷,菜品皆出自金禧楼。
萧尧早有娶七时的心思,所以喜服跟金银首饰都是早就备好的,温宛做为娘家人,送给七时十套御翡堂价值不菲的首饰,每一套都价值千两。
自昨日开始,萧臣便陪在温宛身边,帮她张罗里里外外的事,小到宴席用的汤匙颜色温宛都要亲自定。
当晚萧臣陪着新郎官一起睡在客房,温宛自然是陪七时聊到天亮。
再有一个时辰便是拜堂的吉时,温宛嘱咐梳头嬷嬷给七时上妆之后先到外面打
点一切,哪怕嫁娶都在一座宅院里,但萧尧依旧要带空轿吹吹打打,绕整个怀德坊一圈,接七时上轿后再绕一圈回到这里,拜堂成亲。
不为招摇,大婚得有动静,寓意吉祥。
第一位登门观礼的人是玉布衣,主要是金禧楼饭菜得早一个时辰送来,他不随车还得花钱雇车就不划算了,本来还要随礼。
不成想玉布衣进来时门口无人相迎,好在他不是挑礼的人,尤其在看到矮株上挂着的金挂坠,玉布衣越发不挑礼,最好一个人都别过来!
于是乎,温宛与萧臣一起从弯月拱门走出来的时候分明看到玉布衣在揪矮株上的挂件。
温宛正欲上前被萧臣拦下来,“沈宁跟戚沫曦来了。”
这厢,温宛迎向院门,那厢萧臣走向玉布衣。
“魏王殿下?”玉布衣扭头看到萧臣,毫不尴尬,手上动作越来越快,“一会儿太阳出来这不得闪瞎客人的眼,谁出的馊主意!”
“宛宛说这样看起来喜庆。”萧臣站到玉布衣身侧,浅声开口。
玉布衣不以为然,“这种喜庆会不会太流于表面?”
“本王以前听一经大师讲过因果福报,大师说占小便宜的人
最容易成为饿鬼吸食的养料,这种人一辈子都不会富贵,而且还会越来越穷。”
玉布衣听罢,手中动作倏的停下来,不可置信看向萧臣。
萧臣知道玉布衣最怕穷了,表情严肃点点头。
“以后魏王殿下多与温县主讲讲这些。”玉布衣扭回头,继续摘挂件。
萧臣,“……食神要不把挂件全部摆回去,金禧楼的秘方可保不住了。”
玉布衣头不扭眼不眨,“金禧楼有温县主三成股,王爷尽管说。”
萧臣,“……冰针你也不要了?”
“温县主说她与绮忘川很熟很熟!”
终于,萧臣自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过去,以三倍价格买回那些挂件,玉布衣这才高高兴兴把挂件全部摆回去。
收到银票的玉布衣在那一瞬间终于意会到什么。
温宛可能不是他的瘟神……
按照时间安排,这会儿萧尧应该出门迎亲。
门外锣鼓唢呐喧天,萧尧穿着一身喜服走出府门,翻身骑上一匹枣红俊马。
去时萧臣随行,温宛留在府里迎客。
卯时将过,天大亮。
除了温宛的一些朋友譬如万春枝跟葛九幽之外,温少行跟温君庭也来了,他们不认得路,是紫
玉带着他们过来的,三人被安排坐到一起。
大理寺少卿戚枫亦来捧场,宾客里有七时的朋友,包括西市曾经帮助过七时的邻里,唯独没有萧尧的朋友,这些年在夺嫡局里摸爬滚打,他没有朋友。
差不多半个时辰,接亲的喜轿停在门外,温宛回到厢房亲手给七时盖上喜帕,与媒婆一起扶着她走出房间,踏着红毯一步步到了府门。
阳光铺洒,一身正红喜服的七时还是瘦小的,可自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跟能量早已不是当年在西市靖坊被人欺负的小丫头。
萧尧也从来没有想到,他终有梦想成真一日,不管七时是不是真心嫁给他,他是真心想娶这个女人。
温宛将七时扶进喜轿,媒婆高喝一声,抬轿八人合力架起红色粗木且系着大朵红花的架杆。
锣鼓再响,萧尧骑马在前,喜轿跟在后面。
温宛不放心,嘱咐沈宁跟戚沫曦招呼客人之后乘坐徐福马车跟在接亲队伍的后面。
这一次萧臣没有选择骑马,而是钻进车厢。
“魏王怎么……”
“刚刚陪三皇兄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