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战幕,温御也能感受到萧彦对秦熙的维护,而且维护的十分明显,但若说萧彦是萧昀的人,温御又有所迟疑。
“以老皇叔的性子,他应该懒得入局吧?”
“他的性子?”
战幕冷哼,“先帝不信,你不信,一经也不信,但是你们记住我一句话。”
“什么?”
“老皇叔,绝对不简单!”
温御记住了,但没信……
这厢战幕带着温御回到刑部,那厢温宛亦将温君庭送回御南侯府,为免温君庭胡思乱想,她把温少行留在府里照看,自己急急忙忙出来,再入徐福马车时,萧臣在里面。
车厢里,萧臣见温宛掀起车帘,抬手过去,“宛宛。”
温宛下意识将手搭过去,由着萧臣扶自己坐到里面。
马车急转,离开御南侯府。
待车行远,一抹身影自角落里走出来,湛蓝色的官袍,衣摆处的赤焰云纹随微风轻荡,宋相言手里还握着刚刚买回来的热包子。
彼时贤王府,宋相言从里面出来看到徐福驾车候在路边,想都没想坐上去,他知道温宛一定着急,他等在这里就是想第一时间安慰温宛,哪怕局面已经糟糕透顶,可是没关系,他总能找到办法,
可是他等了很久,等到巷子里只剩下最后一辆马车的时候才知道温宛跟萧臣他们已经从后门走了。
他叫徐福驾车回御南侯府,马车停下来,宋相言在府门处遇到管家钟岩,钟岩告诉他,自家大姑娘正在西院安抚李氏跟二少爷,午膳也不吃说一会儿有要紧的事还得出去。
宋相言二话没说直接穿着这身官服跑去朱雀大街一家包子铺买了热腾腾的牛肉馅儿包子,打算一会儿与温宛坐在马车里一起吃,不想回来时看到萧臣。
莫名的,他看到萧臣出现在御南侯府一刻没有大大方方走过去打招呼,而是突然藏起来!
他藏在角落里,眼睁睁看着萧臣钻进车厢,再然后他看到温宛走出来,看到萧臣伸手将愁容满面的温宛拉进车厢。
他觉得自己像一个贼,可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偷。
非但没有,他还自己花钱买了包子!
一向自诩聪明的宋相言糊涂了,他愣在原地,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没有深思,宋相言拎着包子回朱雀大街叫了一辆马车赶回大理寺,他知道温宛一定是去找他了。
马车自朱雀大街到大理寺半柱香时间,宋相言就只盯着自己手
里的包子发呆,心里乱乱的。
当马车停在大理寺,宋相言从里面走下来。
他拎着手里的包子,面朝大理寺的门狠吸一口气,拍拍自己俊俏脸颊,之后快步赶去后院雅室。
然而雅室里空空如也,宋相言努力维持的微笑瞬间僵硬在脸上。
温宛没来找她?
那她跟萧臣去了哪里?
手里的包子掉到地上,宋相言却不自知……
徐福驾车自御南侯府离开,原本打算来大理寺找宋相言的温宛被萧臣拉去西市平雍坊。
不同的人,对于同一件事,往往会有不同的理解跟判断,于战幕而言,案子本身对与错并不重要,只要梁国变天,秦熙有罪,那被诬陷的丁展池自然无罪,无须纠结细节。
可在温宛看来,她更想基于案子本身的对错,还丁展池真正清白,她相信这一定也是祖父的愿望,而萧臣,自然会站在温宛的角度给予她最大帮助。
“秦熙有备而来,他出示在公堂上的三张地形图足能给丁副将定罪,一张布兵图,令秦熙被困落霞谷,一张行兵图,引温侯陷入敌兵埋伏,这个案子若翻,有两个突破口,一是笔迹认定,一是……温大学士的生母。”
马车
里,萧臣与温宛不经意互望一眼,“笔迹鉴定的事无须你我上心,宛宛你可还记得当日我入狱时也有过类似的审讯过程?”
温宛点头,“当时给王爷鉴定笔迹的是四个人,翰林院黎昌跟周邑,無逸斋董辛跟商楚程,结果验出董亲是太子府的人,周邑也不知道是谁的人,反正与王爷不是一条心。”
关心则乱。
萧臣看着脸色略白的温宛,知道她是乱了。
“本王想说,笔迹鉴定战幕跟宋小王爷自会挑最适合的人选,无须你我费心,反倒是温大学士的生母,才是解开真相的关键。”
温宛抬头,目色茫然。
“温侯相信丁副将,本王就相信,在那两张原图是真的前提下,给丁副将图的人,居心叵测。”萧臣说的很委婉,但温宛听出来了。
“你怀疑叔叔的亲生母亲?”温宛不想做这样的猜测,这也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看着温宛神情中自然流露出来的抗拒,萧臣明白,“真相并不一定要所有人都知道,但你我先知会避免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