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温弦一起看到那人的,还有温宛。
温宛站在问尘赌庄三楼窗口,一眼看到楚倦,那个上辈子与婶婶传出私通的男人,自她叫莫修将此人引入皇城之后就只派人暗中观察,未曾想今日竟然在这里看到他。
与此同时,一辆马车入她视野。
她看不到里面的人,但能判断那辆马车是冲着楚倦去的,还好她派人时时跟随,马车里是谁,入夜之前她便能知道……
午时已过,临近無逸斋的桂花林里已经没有了笑声,反倒是斋内发生激烈争吵。
百里放与宋真吵的不可开交。
起因在于秦应寒拿出自己珍藏的渝韩生真迹。
最开始秦应寒就只拿出一幅,目的是想让两位大圣大贤能有个话题。
得说秦应寒打从心里没觉着宋真会来,毕竟这两位在年轻时就没什么交集,他们的交集大都在坊间老百姓的嘴里。
许是惺惺惜惺惺的缘故,宋真非但来,而且是即刻马上就来了。
二人初见都是些客套话,文人说客套话就看怎么说,贬低自己抬高别人者有,抬高自己贬低别人者也有,主要看对象。
秦应寒作为一个小小书室教习,实在是没听出来两位圣贤说的话里有什么玄机
,但就是觉着味道不对。
于是他毛遂自荐说有张渝韩生真迹,两位圣人想看。
他便拿出其中一幅出来叫两位品鉴。
属于秦应寒的恶梦开始了。
两位大贤在字卷展开的一瞬间就异口同声说出一个字。
假。
‘假’这个字在黑市听到秦应寒敢据理力争,可在百里放跟宋真嘴里听到,他怎么据理?怎么力争?
紧接着秦应寒拿出另外两幅,两位大贤得出的结论依旧是假。
而他们争论的焦点在于这三幅真迹是否出自一人之手,三幅在作假时间上先后排序,以及作假的手段方法。
对于第一个问题两人都给出同样答案,出自一人之手,手段方法上两人也都达成共识。
唯独时间排序上,百里放认为其中一幅赝品是从子时到卯时三刻完成,宋真把猜测的时间往后延长一柱香的时间,须要这么长的时间才能让飞虫身上尸体的颜色与作旧的纸张看起来天衣无缝。
有句话叫人艰不拆。
两人争吵的越激烈,秦应寒越心如死灰。
墙外,原本在桂花林的战幕跟温御这会儿正在趴墙角,战幕素来沉稳的面部表情变得十分丰富,温御因为狂笑虚脱,脸上面无表情。
在
他们看来,人可以无聊到什么程度?
百里放跟宋真为了证实赝品形成的具体时间,竟然决定依照那张赝品,再造两张赝品出来比较一下。
回程的马车里,战幕表示,出自百里放跟宋真之手的赝品,价值一定会比真迹贵。
秦应寒赚了。
温御不同意这个观点。
“依照赝品制造出来的赝品,还是赝品。”
马车里,温御瘫坐在侧椅上,不以为然。
战幕冷笑,“非但百里放跟宋真制造出来的赝品价值不菲,那张原本的赝品价格会更高。”
“为什么?”温御不解。
“这要看宣传的噱头,能让当朝两大贤能作假的赝品只要披上神秘的外衣,价值连城。”
战幕看着不远处的御南侯府,“温御,这次的事我信你,但有一样,你能不能与我保证,你御南侯府与魏王萧臣今后没有半点关系?”
“不能。”温御摇头。
但见战幕一双黑目冷光流动,温御赶忙收收脚,“宛儿可能喜欢萧臣,萧臣对宛儿也有感情,我总不能棒打鸳鸯,那我对不起我九泉之下的儿。”
战幕皱眉,“萧臣有准魏王妃,你想叫温宛作小?”
“作小是我底线,宛儿不嫁也不能作小!”
温御硬气道。
战幕见温御有回避问题的嫌疑,“萧臣若有夺嫡之心,你是否支持他?”
“战哥,萧臣若想夺嫡,我必不让他娶我宛儿,他若不娶我宛儿,又与我有什么关系。”温御来了句反问。
虽然温御没有直面回答战幕的问题,但在战幕的逻辑里,这个答案也算满意。
马车停在御南侯府,温御起身走出车厢,撅起身子正要跳下马车时,战幕突然过去,从后面给温御来了一脚。
这一脚直把温御踹下去,脸先着地。
马车扬长。
温御趴在地上没有起来。
他没与战幕说谎,若然萧臣走上帝位,他定不能叫自己孙女入宫为妃为嫔,为后都不行!
他的孙女值得更好的人一心一意对待。
可是他的话是疑问句,不是反问。
‘萧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