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玺良瞬间窒息,心跳都跟着停止。
方桌对面,花拂柳见郁玺良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整个人如同雕塑般动也不动,下意识用手摸摸脸颊,“有什么问题?”
郁玺良噎喉,深邃目光中充满疑惑,可嘴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花拂柳的话让他联想到先帝密令。
‘变天换帝’这种话只有密令者才会时不时挂在嘴边,如他,如温御还有失踪的一经,正常人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谋什么造反!
可郁玺良不敢问,万一不是岂不暴露自己了。
“祸从口出,你别乱说话。”郁玺良看似警告道。
花拂柳恍然,继而不屑,“说说不行?再说我也是有根据的!当年蛊患不就是变天才平息的,现在老天爷下旨意要大周朝换帝,谁敢逆天而行?”
郁玺良听的心惊,“你是不是疯了?”
“我没疯,我这叫实话实说。”花拂柳梗起脖子,气鼓鼓道。
郁玺良又探了探,“换帝对你有什么好处?”
“对我有什么好外你不知道吗?”花拂柳理直气壮反驳。
郁玺良瞬间想到宫里那位宸贵妃,几乎提到嗓子眼儿的心倏然掉下去,他低下头,狠狠抿住嘴,
亏得没说出来。
“为个女的,你敢反天?”郁玺良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
花拂柳伸出一根手指头,左右摇摆两下,“那不是个女的,那是我的命!”
郁玺良恨的,直接抓起托盘里三只六翼金甲抓起来摔到花拂柳脸上,吓特么死人了!
花拂柳也不惯病,二人顷刻打作一团。
打完之后,二人重新坐回来,“你来干什么?”
花拂柳朝掌心吐了口唾沫,抹上刚刚被郁玺良撕下来的假皮,“蛊人这事儿你怎么打算的?”
“彻查。”
不管是为弥补当年遗憾,还是以他现在的身份,这件事他都躲不过去,“我得给云浠一个交代。”
提及方云浠,花拂柳一时沉默。
片刻,花拂柳长舒口气,“这或许是天意,当年方云浠与你一起追查母蛊,结果被伏,她为救你被人砍了数刀掉下悬崖,她对你……”
“蛊患一案,我必要查个水落石出。”郁玺良也是因为那件事,才金盆洗手脱下那身捕快衣服,最终进了無逸斋。
但有一样,他只当方云浠是出生入死的朋友。
花拂柳就是想来看看郁玺良,“有需要我的地方,到宫里找我。”
“你
还在甘泉宫?”郁玺良颇为诧异。
“宫女,文杏。”花拂柳报出自己在宫里的身份。
郁玺良,“……现在这么执着,当初为什么要走?”
“当初年少。”花拂柳一本正经道。
郁玺良只道这是借口,只有花拂柳自己知道,真是因为年少,差两年……
是狗改不了吃屎。
清晨温宛得到消息,说是温弦回府带走了李氏。
温宛当即叫徐福驾车赶去东市。
楚倦手巧,做定制金银首饰玉器的生意,来皇城后很快在东市怀德坊租了一间商铺,铺子不大,装修算不上奢华,里面摆放的都是楚倦亲手做的首饰,小到耳环、花丝,大到发簪、玉带、甚至是凤冠都有。
东市多珠宝商铺,楚倦比不得那些珠宝楼奢侈华丽,只靠手艺赚钱,而且价格较低,东市虽都是有钱人,可有钱人的世界里也分三六九等,一些不想花大价钱又想凸显自己高贵的女子就会把目光锁到这种‘有特色’的商铺里。
楚倦初来时生意不多,这两日才刚刚有零星人到铺子里闲逛。
偏巧今日他染风寒,原本没想打开铺子做生意,未料有人敲门过来定制。
这是楚倦自入皇
城接的第一单生意。
东市大街,温弦拉着李氏的手,显得十分亲昵。
“母亲不知,这段时间为了父亲的案子我东奔西跑求了不少人,管是有用没用,现在父亲官复原职,我也放心了。”
李氏起初见温弦时心里不舒服,那日温弦离开头也没回,之后更是有将近一个月没来看她,这会儿听温弦逐一解释她才打开心结,“之前赵府老太太见了我还说什么,不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就是差一截,我可没听她乱嚼舌根,我养大的女儿,管是从谁身上掉的肉,那也是我的女儿!”
温弦听罢,心里传出一声冷笑。
若非李氏说了什么,赵府老太太能无缘无故说出那种安慰她的话?
“弦儿当然是母亲的女儿。”温弦越发亲昵拉住李氏的手,眸子瞥了眼跟在后面的冬香。
冬香这种事做的顺手,“二姑娘你看,前面围了一群人!”
温弦佯装不知看过去,“如珍如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