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玺良也没想到方云浠会来,一时慌神,他亲手做的鸡,小铃铛一口还没吃别再给砸了。
温宛早经葛九幽提醒,方云浠跟宁林都不是什么好鸟!
方云浠行至正厅,看到桌上那只叫花鸡时眼底闪过一抹冰凉,“玺良,这只鸡一看就是你做的。”
“你来的正好,一起吃?”郁玺良无比坦荡说着虚伪的话,眼神没有丝毫躲闪。
“哼!”小铃铛瞪了方云浠一眼,本来也不饿,现在更没胃口。
方云浠大方落座,抬手掰下另一只鸡腿时方才注意到没有她的碗,于是看向郁玺良,“玺良……”
郁玺良了然,拿出碗里鸡腿,把碗递给方云浠。
方云浠接过瓷碗,看向温宛,“县主不知,玺良做的叫花鸡,鸡腿最好吃。”
“宛姐姐,我不饿不想吃了。”小铃铛扯住温宛衣袖,小声道。
郁玺良闻声看过去,“你早上吃东西了?”
小铃铛不理郁玺良,别过头一声不吭。
温宛注意到郁玺良把碗递给方云浠的细节,不免想到宋相言之前与她说的事,郁玺良喜欢方云浠那是人尽皆知的事。
看来是真的喜欢。
“不吃就不吃,本县主带你去金禧楼
。”
温宛起身朝郁玺良拱手,之后拉着小铃铛走向正厅时忽然回头,“敢问教习,昨晚去哪里了?”
郁玺良微怔,“昨晚?郁某在孤园一直没有离开,金禧楼的菜还要现做,县主跟小铃铛不妨将就一下罢。”
“菜可以将就,人将就不了,学生带小铃铛先走一步,回见。”温宛再次转身,拉着小铃铛离开孤园。
厅内,方云浠垂眸掩饰自己一瞬间显露出来的慌张,须臾抬头,“玺良,温县主似乎不喜欢我。”
“我也不喜欢她。”郁玺良心里有气,金禧楼的菜好吃你自己去吃啊,带走小铃铛做什么!
方云浠闻声心中一喜,“玺良,蛊患案已经结案,我们不妨把那个小铃铛送回幽南苑,毕竟……”
“不行!”郁玺良猛然抬头,眼神坚定,“她体内有忘魂蛊,而且很有可能是蛊神,你比我更清楚蛊神可以操纵万蛊,若然再生蛊患,小铃铛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怎么可能会再生蛊患,案子已经破了。”方云浠不以为然。
“案子已结但未破,就算葛九幽是案件真凶,谁在背后操纵他?你之前说域外势力所指又是谁,我们得查清楚,
否则蛊患极有可能卷土重来,能养蛊人者并非只有葛九幽,还有你。”
郁玺良一时情急说的话,却让方云浠听出另一层意思。
“你怀疑我?”
郁玺良摇头,“没有。”
片刻沉寂,郁玺良深思熟虑后开口,“我只是觉得,你为破案养蛊人的做法实在有欠考虑。”
郁玺良早就想与方云浠说这件事,碍于方云浠才活过来,他不想让她有被怀疑的错觉。
方云浠满目震惊,心中愤怒就要爆发,却在临界点时硬压下去,只是苦笑,“你可知我是怎么活过来的?”
郁玺良握着手里鸡腿紧了紧,看向方云浠,等她开口。
“万丈深渊,我都以为自己死定了,不曾想老天有眼,深渊峭壁里长出一蓬蓬松树,只是我坠落的速度太快,松树枝干被我不停撞断,除了风声我还听到自己肋骨折断的声音,七八根的样子,无数松枝不停划在我脸上,你能想象那时的我有多疼吗?”
郁玺良无语凝喉。
“后来我坠到谷底一条溪水里被人救起,再醒过来已经是两个月后的事。”方云浠啃着手里鸡腿,用力嚼两下,“铜镜里那个人面目全非,整张脸没有一处
能看的地方。”
方云浠抬起头,手指从自己左额划到左侧唇角,又从眉心划下来,来来回回十几道,“我当时很想死。”
郁玺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方云浠,但他心疼。
说起郁玺良跟方云浠的关系,正如方云浠所言,她当初是因为郁玺良才入的捕快行,因为武功出众,推理跟逻辑能力都很强,在刑部办了几件大案经申请后被调到大理寺与郁玺良共事,共事期间又破获数起凶案,名气越发大。
她对郁玺良从不掩饰爱慕,郁玺良却只当她是妹妹。
“后来我经救命恩人指点从深渊里爬出来,得到的消息却是蛊患案成为悬案,而你金盆洗手入了無逸斋,那时我想去找你,可你如何叫我顶着那张鬼脸去见你!于是我去黑市找到子神,从他手里买了颜蛊……”
方云浠自爆与子神有联系,正是为了撇清关系,自我坦白总比被别人查出来更具说服力,“颜蛊不能让我的脸马上恢复成没有受伤的样子,那段时间真的难熬,后来有一日我终于想明白了,蛊患之所以成为悬案是因为蛊人尽除,如果蛊人再现,必能揪出当年真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