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是她不行。
宰海偏头小声说道:“父亲也觉得刚才那少年不合适,看起来年纪太小不稳重,我们父女竟然想到了一起,看来听雾应当与父亲的目光差不多。”
徐听雾胡乱点头,强颜欢笑。
下一个人还没走进殿门时就差些将徐听雾的眼睛闪瞎,一身鲜艳的鹅黄色衣袍,腰间挂了一圈金饰玉石,脖间一圈圆润饱满的柔色珍珠,不经意的抬手,两个手腕上的金钏绕到胳膊肘,走起路时锵金鸣玉,玎玲作响。
已经不是简单的清脆悦耳,那人走动时的声响毫无节奏可言,甚至有些吵。
殿中的两人都看得出来,他家中定然殷富。
徐听雾看一眼宰海,见他脸色不妙,她轻声说:“这个应当不行。”
宰海还没等那人行完礼就让侍卫将他拉了下去,他一拍桌子,怒道:“小小的府丞怎么会有如此家底,洛觞你快去查!”
徐听雾顿时听到了殿外叮叮当当的声音,她猜想应当是那些公子开始将身上显贵的饰品都摘下来的原因。
她向外看去,洛觞不知何时来的,他一脸严峻站在门外,坐在远处的徐听雾都感觉到他身上的低气压。听到宰海的命令,他沉沉的看了徐听雾一眼,领命而去。
徐听雾觉得他对自己的印象更加不好了。不是因为让他起疑调查大臣,而是因为她选秀,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荒唐就别说洛觞了。
此时他定然对自己已经讨厌到极致。
宰海的怒意消散,才让侍卫喊出下一个人来。
这一个可清贫许多,身上的白袍素净无比,全身上下没有一个贵重的饰品,徐听雾看了都忍不住从头上摘两个钗子扔给他。
这次没等徐听雾说话,宰海就摆手让他下去。
“这么穷,怎么对听雾好!每年领这么多俸禄都到哪里去了!”
“......”
富有猫腻,穷了看不上,徐听雾觉得外面那些人挺难做的。
接下来的几个,徐听雾一句话没说,宰海就已经全部拒了,拒完之后还恼火不已,嘴里念叨着:就这样的还想当驸马,滚滚滚都滚!
于是殿外滚得没剩下几人了。
宰海喊道:“还有谁?”
有侍卫上前来答:“禀王上,还剩下郎家、姜家与连家的公子。”
徐听雾忽然来了兴趣,她坐直身子,想要看看蓝城双玉到底如何。
宰海面色也缓和许多,他口口声声说要为听雾选夫婿,结果都是那些玩意,面子上怎么过得去。还好剩下这几个都是蓝城最优秀的公子,众多姑娘们趋之若鹜,听雾应当会喜欢。
他大手一挥,豪爽道:“让他们一起上!”几个公子各有千秋,也能好好对比一下。
三名公子一起迈进了殿门。
正中间的男子一袭青衣玉身挺立,青丝尽数束起,微弯唇角,气质温润,看起来颇有文气并且有些眼熟。这就是连家的连璧公子,她与祁黎见过的人。
左边的那位张扬许多,一身金丝红袍,黑发不拘小节的散在肩后,颈间微微敞开可见白皙径精致的锁骨,眉目如花自带风流,这应该就是姜琢——另外一个玉。
最右边的应当是郎家的,身材高大挺拔,英朗的五官微微敛着,并不看她与宰海,倒是与阿双说的桀骜不驯有些不符。
三人不卑不亢的行过礼,宰海满意的连连点头,问徐听雾:“如何?”
甚好。
徐听雾在心中答了一句。
几个人各有个各的不同,不差上下。
她状似认真打量了几眼,皱皱眉,宰海未接起疑,以为自家女儿是过于纠结,不知道选哪个更好。
“将准备的东西抬上来。”宰海转头对身边站立的侍卫说。
徐听雾想他或许是有别的安排,默默的坐在座位上,等着那即将被抬上来的东西。
两刻钟后,殿门外响起水浪撞击的声音,蓝城被包围在法阵之内,自然不可能是海中的水浪声。
她向外看去,几十名侍卫吃力的推着一个极其庞大的水池,慢悠悠的向大殿的方向而来。
那水池约有长宽约有两丈,像是用琉璃做的,清晰到可以看见面里面装着近一半满的清水。水随着侍卫的动作晃动,拍打着池壁,之前听到的水浪声就是由次传来。
如此庞然大物,殿中进不来,最后侍卫们停在了殿门口。
徐听雾看底下的三人,原本或沉默、或从容、或冷淡,但在看到外面的琉璃水池时不约而同的身子一僵。
原来这才是重头戏,她只感觉无福消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