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景然心里咯噔一下：“你什么意思，你说明白些。”
“难道我说的还不够明白么？”秦慕雪道：“为了让双生蛇认主，这蛇刚孵化出来的前几日，都是要用私主的血来喂的。而且不能放血，只能让它咬，所以在双生蛇吸血的同时，也会将毒素注进饲主体内，不过第一次释放出来的毒素对人是无害的，不但无害，反而可以成为后面的解药。”
楚景然觉得自己大约明白了：“所以想要解你的毒，就要用红影的血。红影是宗主最疼爱的小徒弟，他自然是不舍的。难怪不愿意的答应。”
秦慕雪只是用一种，你还是太天真的眼神看着他。如果只是需要一点血，那哪儿有这么麻烦，自己也不至于会掏出那么名贵的一本家底子来交换。
楚景然不由得皱了眉：“还有什么？”
“楚少，我认真的问你一句，你想好了再回答我。”秦慕雪道：“若是明红影必须死，我才能活。你救还是不救？”
“当然救。”楚景然几乎是脱口而出，说完后又似乎觉得有些不好，纠结了一下，然后竟然还想着解释一下，但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既然这答
案是不会改变的，那么再解释也只是一种苍白的欲盖弥彰。
秦慕雪是一定要救的，这是他心里从没有犹豫的事情。但明红影却是青梅竹马，为秦慕雪放弃明红影，楚景然一时间有些过不了自己心里义气这一关，有些负罪感。
“那就行了。”秦慕雪爽快道：“用明红影的血可以做出解药，但不是要她一点血那么简单。这是需要炼制的，而且需要心头血，炼制的过程我虽然在书上看见过，但我是学医的，不会尝试那些歪门邪道的东西。大约只是知道要用她的心头血加上杂七杂八的一堆各种药材，熬得差不多以后，再抓一条双生蛇放进去，等这蛇在药血里泡上两天吸收了药血，他们的蛇胆，就能解毒。”
“心头血……这是要杀了红影。”楚景然沉默了半响：“宗主竟然会答应？”
“巨大的诱惑面前，一个徒弟罢了，没有什么不能割舍。”秦慕雪扯了扯嘴角：“我知道萧锋程是你敬重的长辈，我跟他也没有什么仇怨，不过就事论事的说一句，我不敢说天下学医的大夫都是心地善良敬畏生命的，但炼毒的人，十有八。九跟善良是搭不
上边的。他对明红影再好，对你再好，说白了不过是护短而已，可一旦和自己的利益起了冲突，那就是两回事了。”
楚景然从前觉得自己不能容忍任何人对萧锋程的不敬，但听秦慕雪这说，竟然无话反驳。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纵然在他心里明红影只是个不懂事爱胡闹的小丫头，在旁人眼里，想来早就恨不得她死上一千遍一万遍的女魔头吧。
“若我不拿出毒经来，萧锋程可能终其一生在明红影面前都是一个慈爱的师长形象。但如今我将这面具撕开了，大约你们日后也不太好相见，心里都会有隔阂。”秦慕雪道：“但这件事情归根到底不是我的错，也不是你们的错，是明红影自己的错。”
楚景然在听到心头血几个字的时候，都已经忍不住要站起来了，此时却又强压着缓缓的坐了下来。他侧过脸去，阴影打在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秦慕雪对明红影是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的，但是看着楚景然的样子却还是有些歉疚。
“如果你舍不得她死，现在去应该还来得及把她救出来。我既不会怪你，你也无需对我解释交代。”秦慕雪轻
声道：“如果你决定不去救她，就放宽心点。抛开一切关系不提，杀人偿命，她只是在为自己犯的错误赎罪，死的不冤。或者你再去见她最后一面，这丫头既然这么喜欢你，死在你怀里可能会觉得高兴点。”
楚景然依然不说话，手在身边握成拳，又慢慢的松开。
秦慕雪站起身走到悬崖边，望着远处，缓缓道：“不作恶的人，尚且不知命运会安排多少荆棘苦难，何况明红影这样的人，死了也就死了吧。我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会让你难过，只是抱歉了，我也别无选择。你节哀顺变吧。”
这个时候，秦慕雪是真心想要安慰楚景然几句，但她其实不善言辞，想来想去想出节哀顺变四个字来，自己说着都觉得奇怪，只能让楚景然凑合听吧。
楚景然沉默了很久，秦慕雪便陪着坐了很久，一直到太阳明亮的升了起来，阳光有些刺眼了，秦慕雪也不知是站了太久，还是昨夜没有休息好，突然身体晃了晃，脚步踉跄了一下，往山崖下摔去。
好在楚景然虽然心情低沉反应却还是极快的，从起身到扑过去快的几乎只能看见残影，在秦暮雪身体翻出
去的时候便一把搂住了她的腰，跟着一起落了下去。
这高度就不算什么了，楚景然落了地，站在山崖下，忙低头看怀里的人：“怎么了？”
秦慕雪脸上一片红润，青红色的筋脉在皮肤下隐约跳动，竟是和昨晚上林有容的情况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