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司堂海了一声，然后纠结了一下：“何公公别担心，没什么事儿。小夫妻哪有不闹矛盾的，你别看皇帝是皇帝，不是一般人，但跟秦姑娘的相处，也就是寻常人家的夫妻相处，拌点嘴很正常，咱们做下人的，当作不知道就行了。牵扯不到咱们身上。”
何公公在宫里这些年，没成精也快了，一听司堂这语气，便知道事情是有事情的，但是不能说。
虽然楚景然称帝之后，没有对何公公有任何刁难，原先怎么样，现在还是怎么样，但是他心知肚明，自己不再是那个皇帝身边的心腹了，说话做事都不能逾越半分，楚景然是个宽仁君王，但并不软弱，他都这个年纪了，房家的江山又没落入外人手里，还有什么好纠结的呢？安安稳稳的养老，这大概是最好的结局了。
众人退下之后，楚景然也没休息，趴在桌边写了个告示递给秦慕雪：“看看。”
“这什么？”秦慕雪接过去看了看：“这就开始招揽人才了？”
“这自然要快。”楚景然道：“只是我有些担心，那些能人异士往往都不屑和朝廷为伍，也未必就能相信我们的
真心诚意。就算是真的看见了，是不是愿意出来也未可知。”
而且他们召集的这还不单单是能人异士，一般来说，是和这幕后之人一样，躲在暗处休息一些阴诡之术的，修习这种异术的多少都有些邪魅，都做过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就算是报酬丰厚，也不一定敢正大光明的出现。
“你说的也有道理。”秦慕雪道：“别说朝廷，这些人往往连生人都不愿意见，对所有人都心存怀疑。想靠一张皇榜将他们招来，没那么容易。更有可能来的是一群想要捞钱捞好处，但是并没有什么真才实学的人。而我们若是没一个懂行的自己人，怕是连如何分辨他们到底是有本事还是没本事都难。”
“正是这样。”楚景然遗憾道：“若是白先生还在就好了。”
“白先生是什么人？”秦慕雪道：“是你曾经说过的那个沙漠里的祭祀么？”
“对，他是沙漠里非常有名的祭祀。”楚景然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惜被自己的弟弟害了，死在了异地他乡。”
说着，楚景然突然皱了下眉。
“怎么了？”
“我想到一个人。”楚景然缓缓道。
“
什么人？”看看楚景然的表情，秦慕雪不由得道：“怎么那副为难的样子，不是自己人？”
“是……”楚景然道：“是我母亲。”
“你母亲？”秦慕雪高兴了一下，又奇怪道：“你母亲也懂这些异术么？”
连楚景然都不认识，秦慕雪自然也已经忘了宫良仪。
“是，应该懂一些。”楚景然道：“但是我也不确定她懂多少，她和我说的白祭祀是同族，只是时代久远，因此隔山隔海各不相知罢了。”
“不对。”秦慕雪敏感道：“你是不是和你母亲关系不好？”
“怎么这么会说？”
“正常来说，人一旦遇到麻烦需要外援，第一个想到的肯定是自己的亲人朋友。”秦慕雪道：“但你想到的是贴告示广而告之，这会儿从白祭祀才想到自己的母亲，可见关系不好。或者有什么难言之隐。”
秦慕雪虽然有些心高气傲，但是和陌生人说话还是客气的，特别是楚景然，之前说话都礼貌而疏远，此时能说出这有些不敬的话来，也算是真的接纳了他，至少认可他确实是自己人，这才可以实话实说，不必顾忌太多。
楚景然更为难了，
犹豫了一下才道：“母亲当年，为我吃了不少苦，现在身体也不好，虽然她不说，但我知道怕是时日无多。我们俩并没有关系不好，但是你们……”
“我们？”秦慕雪指了指自己：“你说我和你母亲关系不好？”
“对。”楚景然咬咬牙，索性坦白道：“她曾经为了我，置你于生死不顾。你知道后没说什么，但是自此之后对她便很冷淡，并不来往。”
秦慕雪一脸的难以言喻，本以为单身潇洒的一个人，没料到不但有感情纠葛，还有婆媳纠葛，这太大的信息量劈头盖脸的砸下来，让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半响，秦慕雪才道：“所以你担心她知道这是在帮我后，会对我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么？倒是可以理解，就算没以前的事情，我若是有个儿子做个皇帝，别说做皇帝，就算是做大官吧，我也不愿意他对一个女人这么痴心，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做母亲的自然不愿意。”
楚景然的表情有点苦。
“难道不是么？”秦慕雪奇道：“我是个最通情达理的人，不应该会计较这个。难道以前我跟她针锋相对，不可能，我不是那性
格。”
“你确实不是那性格。”楚景然道：“我说了你只是拒人千里之外，不理她罢了。所以我很担心，万一你日后想起来了，会不会因此心里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