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殿里的灯更亮了一些,脚步声传来,大门吱呀一声打开。楚景然熟悉的身影从宫殿深处来,走到门槛上站定。
两人不过隔着四五米的距离,楚景然在宫殿门口,秦慕雪在几节台阶之下,仰着头看他。
两三日不见,或者说,三四个月没见,楚景然显见的瘦了许多,眼窝深深的陷了进去,两颊都有些凹了进去,甚至鬓边,有了一点白色。
对秦慕雪来说,不过是焦急等到的三日。对楚景然来说,却是多么难过煎熬的三个月。
两人隔着台阶对望,一时间都没有说话,下人也没敢说话,这一刻仿佛时间停止了一般。
突然,一道绚烂七彩的光亮从楚景然的身后飞了出来,秦慕雪抬起手,小胖落在了她胳膊上,兴奋的来回挪动。
小胖从还未孵化就被秦慕雪天天带在身边,还从未离开她这么久,虽然它能感觉秦慕雪并无危险,但一直不见主人也是叫它焦躁不安的,因此此时兴奋的很,扑闪着翅膀五光十色的流转,简直像是走马灯一样。
秦慕雪安抚了一下小胖,将它放在自己肩膀上,往前走了一步。
就算是进宫之前,对楚景然这些日子做的
事情心里颇有意见,在看见人的这一刻,她也就都理解了。
秦慕雪刚迈出这一步,楚景然就大步走了下来,没说话,抬手便将人紧紧搂在怀里。
“慕雪,你终于回来了。”楚景然道:“我找你找的好辛苦,这些日子,你去了哪里。”
“一言难尽。”秦慕雪没动,由着楚景然抱着:“这些日子,你受苦了。”
“我受什么苦,是你受苦了。”楚景然松开些手,仔仔细细的打量秦慕雪,半响松了口气:“还好,没受伤,看起来也没饿瘦,先进来再说。”
秦慕雪这两天是没怎么吃,睡的也不好,但总的不过两三天,最多也就是疲倦了些,确实不至于就瘦了。
说着,楚景然携着秦慕雪的手便进了宫。
没想到楚景然见了秦慕雪是这么个温和模样,领着秦慕雪进来的士兵领队心里稍微有点慌,开口道:“陛下。”
“说。”楚景然的语气立刻就变了,十分不耐烦。
“司堂抓住了。”那人立刻道:“请陛下指示。”
“先关着。”楚景然头也不回,带着秦慕雪往屋里走去。
秦慕雪立刻道:“司堂怎么了?”
“你关心他?”楚景然语气有
点微妙。
“我自然关心他。”秦慕雪皱了下眉,挣开楚景然的手:“他是你最得力的手下,对你一直忠心耿耿,到底做了什么事情,你要抓他。”
“他放跑了我的犯人。”楚景然拉着秦慕雪坐下:“公然违抗我的命令,你说要不要抓。”
“什么犯人?”
“哎,也没什么。”楚景然似乎不太想提这事情:“我们好久没见了,不提他。”
“不行,到底怎么回事。”秦慕雪直觉这事情十分重要:“你曾经跟我说,夏风司堂都是你兄弟一般的存在,是多少次同生共死的伙伴。他无论做什么都是替你着想的,就算是你们意见不合,关几天让他反省一下就罢了,怎么能下那么重的手。”
虽然只一个照面,但秦慕雪能看出夏风伤的不轻,除了表面上显露出来的伤,一定还有严重的内伤,要不然的话,怎么可能被一群普通的士兵抓住。
血流半张脸只是看着吓人,其实对司堂来说并不算什么,只有内伤,才能让强悍如他倒下。
秦慕雪一再的问,显然让楚景然有些不悦,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就沉下脸来,似乎要发作。
只是别人怕他,秦慕雪却不
怕他,见他不回答,就这么看着他。
终于,楚景然忍了忍,强迫自己情绪缓和一些,哄着一般的低声道:“这事情是有内情的,今天晚了,明日我慢慢的告诉你。咱们好些日子没见了,不说别人,好么?”
楚景然纵然在外面再怎么嚣张飞扬,狠厉冷血,但是在自己面前还是温和的,秦慕雪看着他耳边一点白色,心里一软,伸手在那白发上摸了摸:“好。”
楚景然今年还不到三十,正是最身强力壮的时候,又是习武之人,一头黑发如瀑。这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却有了白发。可见这日子是怎么度日如年的煎熬过。
楚景然显然已经休息了,是半夜被叫起来的,外面披着袍子,里面穿着居家的睡袍。见秦慕雪不再追问,也松了口气:“好,那我们先休息,你慢慢告诉我,这些日子里去了哪里。”
这应该不是陈长天的寝宫,楚景然自然不会住别人住过的地方,躺别人躺过的床,但是楚景然也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并不曾在生活上亏待自己,因此也布置的十分豪华。
秦慕雪也不矫情,之前什么都忘了,觉得楚景然是个陌生人,自然会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