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三合睁开眼睛,看着头顶的耦合色帐帘,足足愣了半晌。
转头看向旁边。
边上坐了个圆脸的丫鬟,手上正做着针线活。
“这是哪里?你是谁?”
丫鬟放下手里的针线,笑道:“回姑娘,奴婢叫汤圆,这里是静思居。”
“我睡了几天?”
“姑娘足足睡了三天。”
三天?
晏三合猛的坐起来,掀开被子看了看身上。
“是我帮姑娘换的衣裳,里里外外都湿透了。”
汤圆说完走出去,再进来时,手里多了个药碗,“姑娘,喝药吧。”
晏三合怔愣:“这什么药?”
“这是裴太医开的去风寒的药。”
“端走吧,我不吃药!”
晏三合掀开被子,便要起身。
汤圆忙放下药碗,伸手去拦。
“三爷叮嘱奴婢好好照顾姑娘,姑娘连药都不肯吃,岂不是让我们做下人的为难?”
纨绔的话,你也听?
晏三合:“谢知非人在哪,让他过来见我?”
“三爷就快从衙门里回来了,奴婢这就让人去二门处守着。”
能去衙门?
那就意味着谢家老太太已经彻底没事。
“不用了!”
晏三合再也呆不下去,果断的从床上爬起来。
“我的包袱呢?”
“在这儿呢,里面的衣裳都重新洗过、晒过,
银票奴婢没没敢动。”
汤圆把包袱打了个结,递过去。
“姑娘最好还是等三爷回来吱会一声再走,三爷虽说脾气好,但……”
“我不需要和他吱会。”
晏三合穿好衣裳,“这几天劳你照顾,辛苦了!”
“姑娘,姑娘!”
汤圆哪里拦得住,晏三合大步走出厢房。
外头风和日雨,阳光明媚,已是午后。
她用手遮了遮太阳,心里寻思着谢家的事情已经了结,下一步自己应该……
脑子里刚起了个头,只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刺进耳朵。
“哎啊,我的小姑奶奶,您这是怎么说的?”
谢总管呼天抢地奔过来,往晏三合面前噗通一跪,手臂一伸,死死的抱住了她两条腿。
晏三合:“……”这胖子是疯了吗?
谢胖子能不疯吗?
三爷临出门留了话,只要那小姑奶奶走出谢家半步,三爷就要打断他的腿。
三爷倒还是其次,关键上头还有一个老爷,老爷上头还有一个老太太。
老太太要是知道这小姑奶奶他没留住,再来个回光返照……
“姑奶奶啊!”
谢总管心里苦,嚎得更苦。
“您行行好啊,可怜可怜我这半辈子还没娶着媳妇的老光棍吧,您要是走了,我也活不成!”
晏三合:“我管
你死活!”
“您这叫说的什么话!”
谢总管幽怨的咬咬牙。
“我这条贱命是不值钱,可姑娘分明不是这么狠心肠的人,何苦口是心非呢!”
口是心非个屁!
晏三合顿时不耐烦:“你放开!”
“不放!”
死胖子比抱着他的棺材本还用力,大有“你有本事踩着我的尸体过去”的狠劲。
就在这时,只听有人喊:“大爷回来了。”
……
谢而立走过去,看了眼谢总管和汤圆。
“你们先下去。”
“是!”
等二人离开,谢而立开门见山,“晏姑娘,留在谢府吧。”
晏三合不明白,“留在谢府做什么?”
谢而立处理问题的方式是摆事实,讲道理。
“先抛开那些恩恩怨怨不说,我们只说一个现实:姑娘现在的处境。”
“我处境怎么了?”
“晏家就剩下你一个,你今年芳龄十七,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正是谈婚论嫁的时候,一个女子嫁得好,嫁得坏,不光看长相脸蛋,也看门第。”
谢而立顿了顿。
“谢家的门第不算太高,但也绝对不低,姑娘如果留在谢家,我敢保证将来的夫婿绝非普通人。”
晏三合这会总算是听明白了。
谢家这是觉得亏欠她,想法子补偿呢!
“你们倒替
我想得深远。”
“恨不得再想得深远一些。”
谢而立深深叹了口气。
“不瞒姑娘,后来晏祖父到了我父亲梦里,叫了他一声‘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