氛倏地散开,夏妈妈有些怔然地看着他。
他双瞳漆黑暗沉,透着些冷淡。
夏妈妈小半辈子都在男人堆里打滚,虽然已有七八分醉,却依然清楚的知道眼前这一位怠慢不得。
“大人这是怎么了?”
谢知非没有说话,自己给自己倒了盅酒,啜一口。
爹,儿子要往你身上泼脏水,儿子不孝啊。
“逝水其实是我爹的相好,我爹当年一门心思想替她赎身,却不想被人抢先了一步。”
谢知非的老子是谁
,夏妈妈不会不知道,一时有些惊住了。
“因为这个人,我们家有一段时间闹得鸡犬不宁。”
他蹙着眉,不紧不慢地说着往事。
“当年,我娘强烈反对纳个风尘女子进门,怕坏了谢家的门风。这些年他们夫妻不和睦,也都是因为她。”
竹叶青的后劲慢慢上来,夏妈妈绞尽脑汁地想着过往,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那人和谢道之还有一腿。
罢了!
那女人素来藏得深。
她扑哧一声笑道:“幸好你娘没松口,否则,真真就是家无宁日了。”
这话透着些许微妙,细品品,有嫉妒,也有幸灾乐祸。
谢知非余光瞄夏妈妈一眼,继续卖他的惨。
“已经家无宁日了,我爹十几年没进过我娘的房,后来又纳了一个,也是个落难的千金大小姐,宠得跟什么似的。”
他刻意放沉声音,听上去透出几分淡淡的伤心。
“有一回我爹酒后说,柳姨娘和逝水比起来,连给她提鞋都不配,我在想,如果那逝水真进了门,我娘的正房位置,只怕也保不住。”
夏妈妈一听这话,忽的冷笑道:“那是你爹被那个狐狸精给迷住了,根本看不到她的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