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州时,已经是两年后,他身无分文,又累又饿,浑身高烧,昏倒在静安寺的门口。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有一只手抚上他的额头。
那手很软,很暖,他心里无限委屈,呢喃了一句:“娘,我冷。”
醒来,是在一间斋房里,房里没有掌灯,黑漆漆的。
眼睛看不见,耳朵特别好使,外间的声
音听得一清二楚。
“那人怎的还不醒,都两天了,害得我不能找人耍,白白耽误两天的工夫。”
“都是那唐老爷瞎管闲事。”
“管闲事也得分人,像这种有手有脚的上咱们寺里,多半不是什么好人,在外头惹了祸,来咱们这儿躲祸哩。”
“少说两句,左右就这几日,等人醒了,赶紧打发走。”
“饿了,去灶间偷几个地瓜吃。”
“那这儿呢……”
“管他哩,一会再绕到西院,就说那人在床上屙屎屙尿,费咱们老鼻子劲儿,说不定唐老爷心一软,会赏点咱们。”
“你啊,为几两银子这么编排人家,缺了大德。”
“不给银子谁干活啊,贵人手指缝里漏一点下来,都够咱们嚼用一年两年的。”
陆时藏在被窝中的手慢慢握成拳头。
等脚步声离开,他撑坐起来,披上自己的脏袍,推门离开。
佛门之地,也分高低贵贱,像他这样的贱人,还是早早离开得好,别污了这清净之地。
走出十几步,他停下了脚步。
不行,我得替唐老爷省下二两银子。
陆时趁夜摸到了西园门口,听见有人说话,于是轻手轻脚的凑过去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