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清笳取出了方才特意从太医院带来的瓷瓶,打算先给柔妃喂上一粒药。
慕容雪问道:“这是什么药?”
兰清笳很耐心地解答,“这是微臣亲手研制的药丸,有止痛和安神之功效,柔妃娘娘吃了之后,再施几针,症状必会大有好转。”
“我看看。”
她把瓷瓶接过来,倒出一粒药丸,掰开嗅了嗅,鼻尖立时萦绕着一股淡淡的药香。
慕容雪不懂医,自然也不知道她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但这人大抵还不至于大胆到敢直接在药里下毒。
为了自己母妃,慕容雪到底是忍不住,摆出了身为公主的强硬态度。
“景太医,你无论如何,都要把我母妃治好,你若是给她吃了什么不干不净的药,本公主不管你背后的靠山究竟是谁,都要唯你是问!”
慕容雪板起了脸,一副很是威严的模样。
兰清笳看了她一眼,立马便觉察出她颇有些色厉内荏,虚张声势的意味。
她在这皇宫之中,显然也是备受欺凌,极少能有这么硬气的时候。
所以现在,她便显得有些紧张。
以前兰清笳对慕容雪并没有什么好印象,毕竟,她当初在大元的时候可是屡屡在秦淮面前找存在感,把勾引的意思明明白白
地写在了脸上。
但现在,看到她这般紧张柔妃,对自己虚张声势地警告,兰清笳倒是禁不住多出了几分欣赏。
兰清笳并不解释自己不是慕容霏的人,因为,慕容霏这条大船她必须得坐稳,这对她的计划大有好处。
兰清笳只是道:“九公主请放心,微臣若是胆敢危及柔妃娘娘的性命,便请公主责罚,微臣绝无半句微词。”
慕容雪听她语气这般诚恳地说出了这番话,原本心中的担忧这才稍稍放缓了几分。
母妃的病情严重,她现在根本没法子马上再去给母妃请另外一位太医来。
她只能让兰清笳给母妃看诊。
慕容雪将瓷瓶还了回去,只是,方才她掰开的那颗药丸她却没有还回去,而是悄悄地收了起来。
母妃服了她的药若是有什么不适,这颗药就是证据。
她依旧绷着声音,不放心地嘱咐,“那你小心些,万不可让我母妃受苦。”
兰清笳颔首,没有再跟慕容雪多费口舌,飞快倒出一粒药丸给柔妃喂下。
然后,她又取出银针,便给柔妃下针。
慕容雪和许姑姑都瞪大了眼睛盯着,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了。
不知是那药丸起了功效,还是那几针有了作用,原本一直在细细呻
吟的柔妃便就慢慢停了下来,呼吸也渐渐恢复了平静,整个人陷入了憨甜的睡梦中。
慕容雪见此,顿时大喜。
母妃方才一直腹痛,整个人都陷入了难熬的痛苦之中,慕容雪见了,心里也十分难受。
现在,她的症状终于缓解了,慕容雪的一颗心也跟着重重放了下去,眸中溢满了惊喜之色。
“柔妃娘娘的症状只是暂时缓解,要想彻底好转的话,还得到御药房抓药熬了给她喝上。”
太医院有药房,但药材的数量有限。
真正齐全的药材是在御药房,而且,去御药房抓药,也能避免再遇上董太医那难缠的,平白耽搁时间。
慕容雪看到了切实的成效,眼下对兰清笳自然客客气气。
“劳烦景太医开个方子,我马上就派人去抓药。”
兰清笳也没多耽搁,刷刷刷就写下了方子,许姑姑拿过方子,如获至宝,急急忙忙就去了。
兰清笳觉得自己功成身退了。
只要她们依照自己的嘱咐给柔妃服药,柔妃很快就能恢复。
但慕容雪却并没有让她离开,而是一脸殷切地道:“劳烦景太医在此稍待片刻,我怕母妃的病症会有反复。”
兰清笳有些无奈,但慕容雪的态度显然十分坚决。
自己
今晚已经浪费了这么多时间,现在也不差这一点半点的,兰清笳便从善如流地留了下来。
慕容雪走到床边,查看了一番柔妃的情况,给她掖了掖被角。
兰清笳则是恭敬地立在一旁。
慕容雪看了兰清笳一眼,面上露出些许欲言又止的神色,稍微迟疑片刻,又把目光转开了。
但不多时,她又朝兰清笳投去一眼。
如此反复数次,兰清笳也有点忍不住了,她抬眸,对上了慕容雪再次朝自己投来的目光,开口道:“不知九公主是否有事相询?”
这时不时朝自己看上一眼,她不累,自己都累了。
自己这张脸,也不帅啊,不至于能让她这样惦记吧。
慕容雪听她主动开口问,面上依旧带着迟疑与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