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清笳目光当即转到了那些药人的身上。
还好,他们都并没有死!
只是,他们此时的神色看起来都十分痛苦,像是随时徘徊在濒死的边缘,兰清笳不知道他们究竟能不能撑过去,又能撑多久。
但此时,柳志成在这里,兰清笳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除非能把他支走。
但是这种时候,柳志成巴不得留在这里看笑话,又怎么会肯轻易离开?
兰清笳脑中还没想出好法子,柳志成就像是突然看到了她一般,朝她投来目光,眼中也盛上了恰到好处的忧虑。
“景太医,你终于来了。下官也没想到,凌大人的这些侍卫竟然这般玩忽职守,竟然发生了这般严重的纰漏!
眼下这么多药人都被咬了,若是他们都出了事,那……”
兰清笳抿着唇,一语不发,目光在他的脸上一扫而过,然后便投向了那些药人。
目之所及,几乎大半的药人都被毒蛇所伤,只有极少部分药人侥幸逃过一劫。
但此时,他们的神色也已经满是恐惧。
柳志成的未尽之意究竟是什么,大家都清楚。
若是那些被毒蛇咬的药人都没有挺过去,那么,兰清笳必然会引得明惠帝
的大怒。
明惠帝作为帝王,他并不关心事情的原因什么,手底下人究竟有多少苦衷和不得已,他只会关心最后的结果。
兰清笳上回刚刚对他承诺能给他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后脚就让情势急转直下,明惠帝岂会不怒?
固然明惠帝不会因此就彻底将兰清笳弃之不用,但药人这一块,兰清笳定然也是不会被允许插手。
这不就是柳志成使出这个昏招的目的吗?
一旁的凌鹏,还没来得及消化眼前这般糟糕的局面,就冷不丁听到柳志成说的这话。
他的侍卫玩忽职守?
凌鹏就算再傻,也不可能猜不到这件事里面藏着的弯弯绕绕。
他忍着怒意,对柳志成提出了质疑,“柳大人,就算是我的侍卫没有尽心,那么,那些毒蛇又是怎么出现的?
这个时候的蛇,大多都已经冬眠了,眼下怎么会突然出现那么多毒蛇,而且还都是一些我们都没见过的稀奇品种?
要说这其中没有蹊跷,便是把我的脑袋拧下来我都不信!”
柳志成看向他,眼睛微眯,“凌大人难道怀疑这些毒蛇是我故意为之?”
凌鹏想说,这还需要怀疑吗?除了你还有谁?
但
话到了嘴边,他又及时咽了回去。
柳志成这人心眼没比针孔大多少,而且巧言令色,自己没有凭证就说出这话,怕是辩不过他。
凌鹏便只哼了一声,“这话我可没说!有一点柳大人却是推脱不开。
它们是出现在了柳大人的辖区内,然后才爬到了这里,咬伤了那么多药人,真要算起来,柳大人你也逃不开干系!”
柳志成对此并没有辩驳,他很大方地认下了这个责任。
“这些蛇究竟是怎么出现的,本官过后自然会好生彻查。
该是本官担责的,本官自然不会推脱,但不是本官做的,凌大人也休要含血喷人。”
凌鹏见他这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不禁觉得一阵恶寒。
这种时候都还能睁着眼睛说瞎话,果然多亏了他脸皮够厚。
这也许就是自己之前在他手底下连吃几个暗亏的原因吧!
他们两人你来我往地进行着口头交锋,兰清笳却是一直盯着那些痛苦呻吟的药人,眉头蹙得几乎能夹死苍蝇。
原本看守药人的手下都死了大半,侥幸逃过一劫的众人,对这般情形也是束手无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
兰清笳也知道,这种时候他们也的
确帮不上什么忙,能不能扛住,就得全靠这些药人自己。
兰清笳想了想,对那些干站着的侍卫吩咐:“你们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去将那些毒蛇的尸身收捡起来,留着我有用。”
那些侍卫其实都有些吓破了胆,不大敢去碰那些蛇,面对兰清笳的命令便有些犹豫与迟疑。
兰清笳好似看出了他们的畏惧,直接道:“它们都已经死了,你们只需要注意不要碰到它们的牙齿和唾液就没事。”
凌鹏见他们畏畏缩缩的样子,直接出声怒喝。
“让你们去就去,一个个畏首畏尾,要你们有什么用?”
被凌鹏一番怒喝,他们精神一凛,当即不敢再犹豫,点头答应下来。
兰清笳让他们去收集蛇的尸身,当然不是闲来无事差遣他们。
这样的毒蛇,还活着的时候自然是毒物,但死后,却浑身都是宝。
赤麟双尾蛇的蛇胆便可入药,能作为很多珍贵药方的药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