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贵妃闻言,面上还是露出了几分迟疑。
“可是众臣们……”
明惠帝心中更加不悦,只不过这种不悦不是对着柔贵妃,而是冲着那些多嘴的朝臣。
“他们是皇上还是朕是皇上?这整个天下都是朕的,难道朕还要看着他们的脸色行事不成?
好了,爱妃你只管好好地待着,莫要多想其他,若是再有人胆敢到朕面前多嘴废话,朕便不会再对他们多客气。”
柔贵妃得了这番保证,好似终于放下心来,朝他露出一抹安心的笑。
柔贵妃觉得,自己如果有心的话,想要做那祸国的妖妃简直绰绰有余。
而不少朝臣,也都生出了与她一般无二的想法,甚至已经直接往她的身上盖上了祸国妖妃的戳。
她能迷得明惠帝为她舍弃原则,对她言听计从,这样的妃子,不是妖妃是什么?
如果她没有儿子也就罢了,偏偏现在她还生了个儿子,皇上若是不能一碗水端平,只怕会平添祸端。
众人各怀心思,就这么一路往皇家寺庙而去。
皇家寺庙在郢都城外,路途不算远,一路不紧不慢地驱车而去,也不过只花了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
众人
赶到之时,也才刚到晌午。
而明惠帝已经下令,将佛诞日盛宴的开坛仪式推迟到戌时,即为太阳落山,天将黑未黑之时。
明惠帝金口玉言,众人自然都只能乖乖听从。
只是苦了那些真正负责统筹的官员,因为明惠帝的一句命令只能随之做了各种统筹调配,险些把腿跑断。
但这都不是上位者会考虑的事情。
到了皇家寺庙之后,明惠帝还想要把柔贵妃母子安排与他同住,这次却被柔贵妃十分坚定地拒绝了。
她的神色依旧柔和,但语气却十分不容置疑。
“皇上,臣妾知道您这是爱重臣妾,想要给臣妾和翀儿体面,但是,臣妾却不能恃宠而骄,完全不为皇上您着想。
此次盛典,不仅有朝中的诸位朝臣,更有南疆国的使臣们在,臣妾若是凡事都越过了皇后,不仅是不给皇后脸面,更会让别国使臣看笑话。
臣妾纵然再想要与皇上待在一处,却也不会为了自己的荣宠和脸面,将皇上置于这样的境地。”
柔贵妃的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俨然是一副既真心眷恋明惠帝,又不得不为了大局,一心为明惠帝考虑的样子。
明惠帝
闻言,顿觉整个胸腔都盈满了一股深深的感动。
柔贵妃又朝他柔柔一笑,“皇上,臣妾知道您对臣妾的心,这就够了。”
顿了顿,她又语带俏皮地玩笑,“皇上若是觉得这是让臣妾受了委屈,日后您大可再寻其他机会好好补偿臣妾便是,也不必急于一时。”
明惠帝被她的一番话说得身心皆是一阵舒畅,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握住柔贵妃的手,禁不住一阵慨叹。
“朕能遇见如你这般贴心的人儿,真是三生有幸。”
柔贵妃一副害羞的模样,微微垂下了眼睑。
是吗?待你知道真相,你就会觉得是三生不幸了。
不能与他们母子同住,原本明惠帝打算将他们安排在隔壁,但柔贵妃却说自己看中了某处幽静雅致的住处,软声求着让她住下,明惠帝自然无有不应。
所以,最后,柔贵妃母子顺利地避开了与明惠帝同住,还住进了一处远离他和众嫔妃的僻静之处。
她方才故意闹了那么一出,自然不是白闹的,她的目的就是要住进这间屋子。
这是慕容熙的人事先踩好了点的地方。
他们要借着这次机会把慕容翀调包了,此事
本就不容易,即便是在宫外,这里也是人多眼杂,自然就要处处小心。
如果柔贵妃母子跟明惠帝住在一处,那身边的眼睛就更多了无数倍,这自然会给他们的计划增加巨大的难度。
所以,柔贵妃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与他同住。
不过这点子小事对她而言并不难,她知道怎样开口能让明惠帝答应。
柔贵妃母子的住处很快就被梁皇后和众嫔妃们知道了,一时之间,众人又觉得一阵难言的心塞。
她们这么多人都紧挨着一块住着,怎么偏偏就她要搞特殊?
即便那处院子其实并没有比她们的好,甚至还有些过于僻静了,但她们瞧了,还是觉得眼红。
她处处与她们不同,这就是明惠帝的偏心!
然而,就算知道明惠帝偏心,她们也半个字都不敢抱怨。
谁不知道柔贵妃母子现在就是皇上的眼珠子,她们这些嫔妃早就不受宠了,这次她们能跟着来,都已经是烧高香了,她们只能老老实实地夹紧尾巴做人,哪里还敢主动去当那出头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