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张婆子一下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她原本就紧张,现在顿时变得更加紧张了。
而比她更紧张的,大有人在。
王璟辉是其一,云子鹤是其二,便是严攸宁自己也不禁紧张了起来。
她自己身上究竟有没有胎记,没人比她更清楚。
所以方才她才能表现得这般镇定。
但是谁人身上能没有一两颗痣?
便是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身上,哪些位置有痣。
若是这张婆子当真说出了自己某个部位的痣,最后还说准了,那这会不会成为给自己定罪的依据?
严攸宁心中生出了一丝丝隐隐的忐忑。
云子鹤看到张婆子的反应,心也提了起来。
他也想到了与严攸宁一般无二的想法。
他们的紧张是因为忐忑害怕,但王璟辉的紧张,则是因为满心期待。
他期待这张婆子能给自己带来惊喜。
张婆子紧张,则是因为怕自己记错,也怕自己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会得罪人。
她本想遮掩过去,但怪只怪她最开始就表现出了端倪,一下被他们看了出来。
现在再想遮掩,也已经来不及了,反而越发会有欲盖弥彰之嫌。
她被这般多人盯着,一张老脸紧张得渗出热汗,眼神也不
觉微微闪烁起来。
“民妇,民妇年纪大了,一时也有些记不清了。”
她终究是不敢开口,只想找借口搪塞过去。
但她越是这般,反而越是说明她定然是想起了什么,王璟辉对她自然就更加紧追不舍了。
“你方才那番神色,明显就是想起了什么,当着两位王爷的面,你还敢蓄意隐瞒?你不想活命了不成?”
王璟辉的这番话震慑意味十足,果然立马叫那张婆子紧张起来。
这时,泰平郡王开了口,他本就长得一脸亲和,此时脸上重新挂上了一抹温和笑意,整个人看上去就更平易近人了。
他语气温和,“张婆子,你别紧张,我们也只是在调查事实,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不会因为你的一句证词就发生变化。
你知道什么,想起了什么,尽管说来,不管对错,本王保证,绝对不会迁怒于你,也不会让你被任何人蓄意伤害,相信本王。”
泰平郡王这话,比王璟辉方才的要挟有效多了。
张婆子原本紧张的神色明显松缓了几分。
她又犹豫了一会儿方才开口,“当初那个孩子,身上的确是没有胎记,也没有特别明显的痣,如果一定要找一个特殊的标记的
话,那那处标记,或许在她的头上。”
头上?
众人俱是面露茫然困惑,也纷纷在心中猜测,头上的标记会是什么?总不可能是头顶上长了两只角吧。
云子鹤听了这话,记忆一下被唤醒,面色骤然狠狠一沉。
严攸宁的面色也白了几分。
她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摸自己的发顶,但很努力地克制住了。
她的这番异状或许旁人未曾看到,但近在她身侧的兰清笳和秦淮却是察觉到了。
两人的心头俱是微微一个咯噔。
这婆子说的话,只怕会成为指认严攸宁身份的关键证据。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这婆子闭嘴。
但众目睽睽之下,他们便是想要做些什么,也是有心无力。
一旦攸宁的身份被指认了,那此事就有些难办了。
此事方才已经闹得颇大,影响已经扩散了,方才自己还能以证据不足为由,强势地袒护严攸宁,可一旦有了直接的证据,他再想袒护严攸宁就不可能了。
不仅是王璟辉不会答应,便是围观的百姓,还有表叔泰平郡王,也会站出来反对。
自己那时候再袒护她,非但不可能真的护得住她,反而只会给自己招来麻烦。
那是最不明智的做法。
但若
他真的袖手不管,任由严攸宁被关进牢房中,万一她在里面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
各种念头在秦淮和兰清笳的脑中闪过。
他们只能期望那婆子实际上是记错了,她根本就拿不出任何证据来。
但有时候,事情往往总是会事与愿违。
张婆子已经开了个头,就没有再把话吞回去的道理。
她继续道:“当初那位贵人生产时,胎位有些不正,情况颇为凶险。
为了让她顺利生产,民妇用手给她做了调整,后来孩子的头出来了一半又卡住了,民妇情急之下,不小心在那孩子的头顶上留了一道血印子。
那血印子有指甲盖这般大小,当时出了不少血,颇为骇人。
好在产妇本就到处都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