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不必生气,女儿并非那个意思,女儿的意思是,那些古怪都是人为,而一切的症结便都在您的身上。”
谢老夫人听了她的这个解释,心中的那股子恼怒依旧没有消失,她依旧沉着脸,反问茹夫人,“你莫不是要说,我院子外头那些扰人的声音其实是北弦派人弄出来的?”
茹夫人毫不犹豫地点头,“没错,正是他所为!”
谢老夫人只觉荒谬极了,“简直一派胡言!好端端的,北弦为什么要这么做?”
茹夫人神色郑重且认真,“因为,他不想让您留在梨园,他想用这样的法子逼您主动离开。”
谢老夫人没想到茹夫人会给出这么一个回答,她脸上的表情明晃晃地写着不相信几个大字,且愈发觉得茹夫人是失心疯了。
在她开口斥骂自己之前,茹夫人率先抢了话,“他之所以会这么做,那是因为这梨园里,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您发现。
他不能明着把您赶走,就只能用这种隐晦的手段和方法,让您自己主动离开。”
许是她的神色太过郑重,也或许是她这番话一套接着一套,或多或少引起了她的怀疑,谢老夫人脸上的表情出现了些许松
动。
愣怔了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什么秘密?”
明明她所说的这些话十分荒谬,但不知为何,谢老夫人的心里却莫名生出一股紧绷之感,心神也在这瞬间乱了。
但茹夫人却并没有说出答案,她深深地望着谢老夫人,“这个秘密,我还不能说出来。待到此事了了,您真正看清楚了您那位好侄子的本面目,我自然会告诉您这件事,让您更进一步认清他究竟是怎样的人。”
她之所以不现在就马上把北苑之事告诉谢老夫人,是因为自己这个时候说了,依照她的性格,她定然会忍不住去探查真相,但这个时候探查,风险太大。
这个时候若是被发现了马脚,那就会影响他们后续的计划。
谢老夫人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那高高悬着的心便落不到实处,她的脸色顿时就又难看了起来。
“说来说去,你不过都是在故弄玄虚罢了!”
茹夫人:“我说的都是真的,半个假话都没有!”
“那你又有什么证据来证明你所说的这话?”
茹夫人认真道:“母亲想要知道我所说的究竟是真是假,只今晚看看你的屋外是否还会有异象不就知道了?若今晚您住的院子依旧有动静
搅扰了您休息,自然就能证明我说的话有一半是真的。
至于我说的其他话,时间也能为我证明一切。”
谢老夫人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她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双唇紧紧抿成了一道锋锐的弧度。
她心中的百般疑虑已经被勾了起来,不用茹夫人多说,她今晚也要想办法验证。
沉默半晌,谢老夫人才再次开口,“你说的话,我会查清楚,若我发现你说的有半个字假话,那你先前所言,我就绝对不会相信半个字。”
说完这话,她也不等茹夫人再说些什么,直接就转身离开。
茹夫人也没有再开口留她,因为她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
她唯一担心的是,今晚上姜德海还会不会再在母亲的院子外头弄出动静来。
先前那么多回,他们无一例外都这么做了,这一回,他们还会不会继续这么做?
若这一回他们不再那么做,那母亲定然又会怀疑自己说的话。
不过,茹夫人很快就也不再多想了,就算这一次他们没有再闹出大动静,但自己的那些话,或多或少都已经入了她的心。
依照她的性格和对瑞儿的在乎程度,她定然也已经对谢北弦生出了怀疑。
自己的计划,她多半是会同意的。
谢老夫人出去时,面上还算镇定,姜嬷嬷也识趣地什么都没有问。
但回到自己住的屋子,进到内殿,她脸上就露出了一抹灰败颓唐之色,整张脸都变得很是难看,周身都笼着一股沉沉的低气压。
姜嬷嬷见此,心中当即就生出了一丝难掩的疑惑和猜测。
小姐究竟对老夫人说了些什么,老夫人才会露出这般异样之色来?
她有点想问,但一番斟酌还是没有问出口。
这个时候,自己太过多嘴未必是好事。
如果老夫人想要告诉自己,自然就会主动说。
谢老夫人疲惫地眯着眼,半晌,她才道:“伺候我睡下吧。”
姜嬷嬷赶忙应了一声,然后便伺候谢老夫人躺了下去。
就在她以为谢老夫人不会再开口的时候,她突然睁开眼睛,看向姜嬷嬷,冷不丁地开口,“今晚你帮我做一件事。”
当晚,谢老夫人的院子外安安静静,没有半点异响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