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深处,少年盘腿席地而坐,张嘴吞入一枚铜小判填补亏空,腹部上的恐怖伤口上血线飞舞,一点点的修补残破的身躯,血光翻涌,磨灭短发女子所留金光,半响后恶鬼睁开双眼,吐出一口浊气。
“有些不对劲。”
这方天地太过寂静,除却草木,竟然没有一点活物存活的迹象,不说走兽,就连蚂蚁都没有看到一只,他抬头望向天空的那一轮残破的血月,不知为何,有些悚然,事出反常必有妖。
“邹~挽~”
如遭雷击,出云眼眸瞪大,瞬间站起身,肌肉紧绷的盯着四周,若有若无的呼喊夹杂在微风之中在耳边响起,仿佛是上吊之人临死前的嗷嚎。
“装神弄鬼。”
冷哼一声,电弧自体内迸射化成圆圈向周围激射而去,所过之处响起细密的摩挲声,绿色的荧光自烧焦的树林中涌现,如鬼火阴森可怖。
红衣大袖飘摇,一高一矮两道虚幻存在出现在密林那一头,所过之处,景色变换,原本葱郁的树林变得狰狞诡异,树下座座孤坟,黄纸飘散,低头看下脚边时,原本落叶满铺的草地已经变成恶心的血肉烂泥。
恍然大悟,原来这才是这个空间的真容,森森鬼蜮。
出云手持长枪,毫不犹豫拖着带伤之身炸响奇迹,雷霆自天空降临轰击到两道诡异的红衣存在身上,如泥牛入海,掀不起一丝波澜。
那高个子的红色身影袍服之下的手指微动,潜藏在密林之中准备趁人之危的年轻一阶还未发出一丝声响,身躯就被绿色荧光吞噬,原地不留一丝痕迹,出云咽了口唾沫,“这怎么打。”
道场之中,素戔嗚尊轻咦一声,有镜像碎片突然诡异消失,他凝神望去,恶鬼少年身披不知何处得来的诡异戏服,脚下电光翻腾,悬浮在月光之下,眼神猩红,自上而下俯瞰密林。
在其下方,和他身处同一世界的年轻一阶表情惊惧,似是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拼尽全力奔逃。
少年身上红色袍服古朴无比,两侧大袖飘摇,身后血日悬浮,有红线飞出,连接着每个溃逃之人,每走一步,天空便有天雷汇聚,轰击而下。
道场之中的景象碎片随着少年有规律的步伐开始依次崩碎,素戔嗚尊眼神微冷,“不对!”
以出云的实力不可能如此轻易格杀同阶之人,难道从一开始这小子就一直在隐藏实力,虽说这家伙心机深沉远超常龄,可终究是少年心性,或者说有人越过了大贤者,在现世一群最强的四阶眼皮子底下出手相助。
荒唐的想法就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三大律是现世之基,越过大贤者就等同于挑战整个世界,他无法下场查验究竟在出云身上发生了什么异变,此时也只能尽量收敛自己的心神不露出一丝情绪出来。
出云是被他强行拉入无罔游戏之中,发生任何问题,自己都难辞其咎。
“那少年是哪家之人?”
来自铁血教廷的罪罚骑士开口朗声质问,素戔嗚尊心知不妙,还是来了,这些四阶都是人老成精的家伙,怎么可能不会注意到这异常的场景。
虽然少年的神迹刻印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但那诡异的血色雷霆和身后的大日让他想起了教廷禁书中一些明令不可被提及的东西。
事关重大,雨宫大悟冷淡回道:“那是我的后辈。”
似是为了展示二者同源,雨宫大悟伸手,千夏房间中的手链中一缕红光被其抓在手里,血色翻腾,狰狞可怖,罪罚骑士点头,这位瀛洲的四阶行事向来随心所欲,执掌莫大权柄却不入天照会,有他担保自然足以让自己信服。
“倒是虎父无犬子,你这儿子不差。”
挥手打消那缕流光,素戔嗚尊笑着点头,凝视着出云所在碎片,战场内竟无一人幸免,恶鬼少年悬浮在血月之下,身后的影子拉的极长,落地之后似是闭目养神,再无动作。
与素戔嗚尊所看场景截然相反,出云站立在原地,手持长枪,眼神惊惧,地面血肉涌动,那两道红袍存在将此方世界的年轻一阶尽数拉到自己身边。
大袖之下,干枯的手指点出,这些实力丝毫不逊色于出云的年轻一阶们就被牢牢束缚在原地,动弹不得,引以为傲的神迹刻印沉寂,神情恐惧犹如案板之上待宰的牲畜。
出云和其中一人对视,茫然之色做不得假,少年屏气凝神,不知那两个存在究竟要干什么,心中万分憋屈,自己已经死掉了两回,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小命,过上了可以被称之为幸福的生活,难道今天又要莫名其妙的死掉。
“狗日的命运,何其不公。”
那道较为矮小的红袍身影,如鬼魅漂浮,离其最近的少女还未发出声响,青铜大门崩裂,灵魂泯灭,其余众人恐惧更甚,有人痛哭流涕,有人大声咒骂。
最后那人留有一头黑色短发,腰间斜挂一柄长刀,身形壮硕,死死咬紧牙关,目眦欲裂,开口痛骂,字正腔圆,“你他妈了个”嘭,最后一字尚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