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寂州不满她的抗拒,他扫落摔碎了许懿的早餐盘子,借着阴蒙蒙的雨夜,一道电闪雷鸣划破了室内暧昧的黄灯。
亮闪的白光顷刻出现。
借着地上摔落的白瓷晃进许懿的眼睛里。她下意识伸手挡光,可光已经散了。
“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他质问的声音低沉沙哑,比不得从前的嗓音脆响。
她从来没想要和贺寂州闹到什么地步,无休无止得发脾气,哪怕他逼她死,她也给他留有余地。
她最大最大的愿望就是保全自己,离他远远的。
“你放我,离开的时候。“
许懿的眼泪已经淹没了她的眼睛,她记得自己第一次下定决心和贺寂州分手的那一夜心情,她那一次的抉择有多么的痛苦难捱。
所以她不会从头再来。
太刻骨铭心的痒涩。
太钻心入肺的不欲生。
一辈子,人只能有力气体验一次。
她觉得够了。
“我们可以从头再来。”
“我可以和你道歉。”
贺寂州终于松口。
她心情复杂。
算是有惊有讶。
但没喜没悲。
她从前是希望贺寂州认错。
但这些话的确来的太晚。
已经不是许懿现在要的。
她也不再有力气争执,她使劲眨巴眼睛让眼泪全被滑落下,恢复眼睛里的清明,再用双手手掌胡乱擦去脸蛋上的水珠。
直到一切妥当之后。
她才转身过来。
她看着贺寂州的猩红的眼睛里,是她已经疲软的真心和真诚。她慢慢开口,语速从容,不急不缓。
“贺寂州。”
“如果你看过我的日记,你应该也看到过我的信。不论是口头上,还是书面上,我都已经不止一遍得告诉你,迟到的深情比草贱。”
“你听过吗?”
“信过吗?”
贺寂州从来不把她这些话放在耳朵里,他从来都是自以为是得囚禁她,横行霸道得摆弄逼迫她。
许懿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
他选择既然不择手段把她劫回来。
就说明贺寂州一点都没长大。
许懿都明白。
“贺寂州,你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明白我们之间已经过去了。”
贺寂州越过许懿,看她背后的水仙花。
他眼里不松动。
最后僵持不下,是他咬咬牙转身。
“来人。”
“告诉李婶,再给太太端份晚餐。”
“她要是不吃,整个州庄就都给我陪饿着。”
“是,少爷。”
贺寂州偏头用眼角看着她。
暗暗的抽泣声在他背后若有似无。
许懿站在原地目睹他离开,抹去眼角的眼泪一颗又一颗,最后脸上还是如大雨倾盆。
她不管不顾得大声哭。
除了哭和发泄。
她真的无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