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走了之后,陆相挽才稍有缓和,她立马整理好自己的仪容仪表之后就坐好。她知道薄时漠要保镖带上来的就是他口口声声的情人,所以在脸面上,她不能太狼狈也不能输。
一阵由远到近的,特别轻快的跑步声之后。
一位穿着白裙子扎着丸子头的小姑娘敲门,然后推开门笔直得站在陆相挽的视线之中。
陆相挽有点恍惚,她眼神里的惊奇,微微放大的瞳孔,和眼珠子上下抬动对小姑娘的打量,并没有逃过薄时漠驻留在她脸上的审视。
小姑娘走上来,在陆相挽面前站定。
“学姐,真的是你诶。”
这一声称呼把陆相挽从回忆里拉回了现实。
“你是?”
“我叫谢柳都,绝胜烟柳满皇都的柳都,也是南城人,现在是南城艺术大学舞蹈本科的大四学生。”
南城的女孩子。
南城艺术大学的舞蹈生。
陆相挽这下明白,为什么自己看她总觉得这么熟悉了。
所有的不愉快。在这一刻全都烟消云散了,她现在心里边也很高兴能见到谢柳都。
“南城的学生?那你怎么在这?”
“是薄总说是能带我来见你,所以我就来了。”
“你为什么要来见我?”
“因为学姐是我的榜样来着,所以有机会能见面,我当然要珍惜的。”
两人现在是你一句我一句的和谐场面,压根就没有薄时漠想要的陆相挽醋意大发的场面和好戏。他干脆打发人下去。
“你先下去,你学姐想要休息了。”
小姑娘话还没说两句就被薄时漠打断,她看陆相挽的脸色确实是有点怪异和青白,所以她选择识相不多加打扰。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转身看着陆相挽。
“那学姐,我晚上还可以来吗?我带了东西想让你签名。”
小姑娘的白纱裙白的纯洁高贵,她转身之后,陆相挽本是只盯着她的裙子,待她站定回首,陆相挽才看着她的脸点头回应她
“可以。”
门终于关上。
薄时漠把玩手里的玻璃杯,他透过磨砂的玻璃杯壁去看陆相挽。
“你刚才是不是也恍惚了,觉得她和你以前很像?”
陆相挽背靠在沙发垫上,也不看薄时漠。
“是又怎么样?”
“我其实挺怀念你从前听话的样子,你要是肯乖……”
在陆相挽的定义里,‘乖’就是任凭他甩来摆去,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傀儡。
所以她不会做。
“如果我不肯呢?”
陆相挽说完,薄时漠立刻松手,他的玻璃杯坠地破碎,发出‘叮,嗙啷,哗啦啦’的声音。
陆相挽转过脸看见地上的碎玻璃,以及他从容得又伸手从桌上拿了一个一模一样的。
“你也看见了,有更好的人可以替代你。”
南城的女孩子都很看重情爱,向往一生一世一双人,她们就如薄时漠手里随意把玩的玻璃杯,虽人不比这些玻璃杯脆弱,但他既然已经随手摔碎了前者,她不希望薄时漠还会继续任性摔碎无辜的后者。
“你喜欢她吗?”
这话她是替那小姑娘问得。
薄时漠不说话。
他本拿着玻璃杯的手的手肘搭在椅背上,随后自在的松手,玻璃杯从他的眉眼处往下掉落,落在沙发上,小幅度左右滚动几下就陷在椅子缝和他的大腿之间滚落不出去,那是在不自由的困局里被迫停滞,薄时漠只要稍微挪开一点自己的大腿,那只漂亮的玻璃杯就会从倾斜的沙发面上滚落出去,最后也只有个坠地落个七零八碎的结局。
他想说,掌控权现在在他的手上。
或者也能叫做是生杀大权。
陆相挽看着那玻璃杯,然后抬眼和薄时漠对视上。
薄时漠背靠在沙发背垫上,姿态悠闲,眼睛睥睨着她,嘴角只是笑,示威,嘲讽或者不屑,这都算。他单手搭在沙发顶上,翘着二郎腿,比起陆相挽现在的不安猜疑,他的气场更大方,就像是猎人只是在等待他笃定会来的猎物而已,不急,和乐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