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小白?”身后的师兄邱皋察觉到了陈小白的异样。
“被师兄的英姿迷倒了吗?”邱皋扶着腰,丑陋的脸大笑。
山巅的老人皱眉:“此子身后还跟着这么一个浑身黑气,目露淫邪的境外黑鬼?吃老夫一记!!!”老人枯手一挥,山间的树枝掉落,纷纷化作有形的剑直奔邱皋而去。
“嗯?不对劲。”凌厉的剑意就在头顶,邱皋慌忙躲过,迅速转头,一无所获。
陈小白累极了似的绕着山间小溪慢跑,惨白的脸愈加惨白。
“老子看看,什么鬼东西在暗地里下黑手?!”邱皋带了些气愤,也不追陈小白了,飞身跳跃在山谷间,快速向上。
陈小白默默向前。
眼里的青芒渐渐消褪
他看得出来,山巅那个人身上的气息和邱皋极为类似,所以,那人也应该是影阁之人。
他即将跑出山谷时,听到山巅传来惨烈的叫唤。
“啊!!!我错了老头!!别打屁股!!!”
陈小白无奈笑笑,继续负重前行,汗珠一滴滴滑落。
……
西南,迷雾山
山脚有一个镇,叫永川镇
最近,镇上的管事人方德义很是头疼。
前日起,各家各户纷纷说自家家禽死的离奇
小到鸡鸭、大到牛羊。
死的无声无息,剖开身子,只剩这么一个骨头架子,血肉都不见了。
镇子最泼辣的俏寡妇汪二娘闹得最凶
其他人都跪着大叫:“方里长!您一定要查清楚啊!!呜呜呜,这天杀的——”
他们就靠养着这些家禽赚钱,一下子全死光了,镇上的人怎能不伤心。
镇子没有镇长,当镇长需要官家的文牒,只有一个人到中年的大善人方德义,久而久之,人们就默认了他做里长,反正两个都差不多。
汪二娘可不管这些,她每年都给这所谓的方大善人交了钱,只见她拧着月牙眉,食指指着方德义的鼻子尖锐说道。
“方里长?那又怎么样?我汪秀梅可不管那些。”
“您既然收了镇上的钱,坐实了这里长的名义,这本来就是您该做的。”
“要是找不到这小贼,您这里长,可不就是镇里的笑话嘛!!”她声如洪钟,捂着嘴娇笑,话语却犀利如刀。
方德义忙不迭答应,一副大好人的做派:“好说,好说!汪妹子,咱已经派人出去找了,这两天一定!一定会有消息!”
方德义笑眯眯地看着所有到他家的镇民,和善至极。
眼神接触到汪二娘时,寡妇却却蹙着眉,总感觉后背发凉。
她随意应了一声,就出了方德义家的大门,也没看到方德义眼里一瞬爆发的杀意。
方德义一副耐心的样子,安抚剩下的镇民。
“好!大家相信,我方德义一定会帮大家抓到那贼,现在,每家每户死了家畜的,由大管家带去,领二两的抚慰。”
所有镇民眼睛一亮,收回要掉不掉的眼泪,纷纷跟着方家大管家去了。
所有人走后,方德义脸色瞬间变化,嗤笑一声:“一群贪得无厌的贱民!不过,时候快到了,哼——”
他朝着自己屋里走去,扭动床头的花瓶,床榻侧边“轰轰隆隆”出现一扇门。
方德义急匆匆打开门,走了进去…
汪二娘走在镇上,悉数接受四面八方不友好的打量。
有鄙夷的视线、有淫秽的眼神……
她都不在乎
旁人都觉着这方德义好,每年镇民收成不好的时候都会开放自家粮仓,救济镇民。
可是,她却觉着,这方德义这番做法,更像是个屠夫,等到羊儿养肥了再全部宰杀,一击毙命。
更像是书里说的什么:“肥羊美酒,屠夫心计深。”
这也源于她那死鬼夫君,生前读了不少圣贤书,却天生短命,导致汪二娘只学了个半吊子。
她走着走着,顺路去买了些香烛,又折回家。
汪二娘家在镇子东南方,挨着迷雾山,屋后就是漆黑幽深的山脉,屋前是黑红的泥巴小路。
推开门,她先给死鬼夫君上了香,又给自己和灵位都倒了杯酒,说了好些体己话。
“汪小狗,你不在,他们都欺负我。”
“那些个酒鬼每天来门前撒野,还想对我动手动脚,老娘也不是吃素的,拿把剪子就对着他们的命根子。”
“镇子里那些女的也说我闲话,整天骂我骚,哼!自己看不住自家男人来我这儿撒野还敢骂老娘?!”
“我就上去扯那几个长舌妇的头发,狠狠薅下来一大把!!!”
絮叨了很久,汪二娘落下一行清泪,委屈叫嚷:“……夫君,我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