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鸿信的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恐惧,他的双腿仿佛被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孩子的笑声在夜风中显得格外凄厉,空洞的胸膛和青黑的脸庞,诡异地扭曲。
他觉得,这个世界疯了。
“爹爹,怎么不说话了?”孩子的声音再次响起,那如同催命的话,让杜鸿信整个人无端战栗。
他知道,今天是栽了。
杜鸿信试图后退,但他的脚步却异常沉重。他的目光扫过药铺,想要找到任何可以用的东西。
然而,就在他的目光停留在药柜上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黑影在角落里缓缓移动。
是本该在他屋里吃鸡的田氏。
女人的身体扭曲变形,胸口处破了个大洞,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撕裂。
她的眼睛闪烁着幽绿的光芒,嘴里发出低沉的嘶吼。
“郎君,救我……”
田氏的声音充满了痛苦和哀求,但扭曲的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向杜鸿信逼近。
杜鸿信心里满是绝望,他知道,自己逃不过了。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田氏的身体越来越近,时常保养的手指也变成了尖锐的漆黑利爪,准备撕开他的胸膛,取出他的心脏。
“不!我不能死,你这淫妇!!!”
杜鸿信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呐喊,他的身体终于恢复了行动的能力。他抓起身边的当归,向田氏扔去。
然而,当归在接触到田氏的身体时,就像是遇到了无形的屏障,纷纷落地,摔得粉碎。
田氏的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利爪已经触碰到了杜鸿信的胸膛。杜鸿信感到一阵剧痛,他的心脏被田氏的利爪无情地挖出。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生命迅速流失。
“郎君,我来看看你的心,嘻……”
在他意识的最后一刻,他看到了面无表情的孩子,正站在田氏的身后,用同样青黑的脸庞和空洞的眼眶,静静地看着他。
孩子捧着鲜活的心脏,张开大嘴啃食。
“爹爹,嘻嘻。吃爹爹的…心。”孩子的嘴满是血色,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然后是一片死寂。
街道上依旧寂静无声,只有夜风带着凉意,似乎在诉说着这个夜晚的不寻常。
晨光穿透薄雾,洒在古老的城墙上,整个城市仿佛被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所笼罩。
第一缕微光照进药铺,义诊回来的杜老郎中在药铺发现两具尸体。
一具自家儿子,一具城外何家媳妇儿。
两具尸体胸口处都破了个大洞。
所有的心脏不翼而飞。
他报了官。
几个面色严肃的捕差过来,细细地搜了整个药铺以及后方的几个房子。
还发现了一具小孩儿的尸体,也没了心脏。
跟着来的老仵作脸色非常不好。
拿出自带的一堆工具细细验半天。
叹了口气,颇为沧桑说道。
“老夫察视此三具遗体,皆见胸膛之处有深邃之创口,形如利刃所割,却无寻常刀剑之痕,非常人可取。”
“再观察其心窍之处,心脏竟被掏空,犹如遭无形巨手摘取,其状甚是骇人。血迹虽斑斑,然流出不多,非常人所为。观之心脏,洁净无瑕,非寻常猛兽所能为之。老夫惭愧,惭愧。”
听到这话,几个捕差面色更加不好。
总不能是闹鬼了吧?
清州就在这样的沉重里完全清醒过来。
陈小白三人走在郊区的泥泞小道。
空气中弥漫着冬日的清新,夹杂着淡淡的木炭燃烧的气息。家家户户的烟囱里冒出袅袅炊烟,与晨雾交织在一起。
邱皋淡漠不语,瞅了眼清州城内,巨大的黑影笼罩整个清州,又扭头扫了眼庞然大山,雾霭沉沉,叹了口气。
行人稀少,偶尔有几个早起的居民,裹着厚厚的棉衣,匆匆走过,他们的呼吸在空气中凝结成白色的雾。
阳光试图穿透厚重的云层,却在邪眼山遭到顽强的抵抗。
白昼的天空在这里显得苍白无力,仿佛被一层灰蒙蒙的帷幕遮蔽,使得整个山脉看起来像是一座漂浮在雾海中的幽森鬼山。雾气如同黏稠的乳白色迷雾,缠绕在山峰之间,形成了一道道难以穿越的迷宫。
每一步踏出,都仿佛踏入了一个未知的世界,因为视线所及之处都被这无边的雾气吞噬,只留下远处模糊不清的轮廓,像是隐藏着无数不可告人的秘密。偶尔,一阵冷风吹过,雾气扭曲变形,仿佛有无形的眼睛在其中窥探,令人背脊发凉。
在这通往邪眼山的必经小径上,有一个猎户的身影,正是扛着刀的何二牛。
与此同时,陈小白三人也踏上了通往邪眼山的崎岖小径。
何二牛熟悉这山,因为,山里有灵验的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