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李倓给的信,元载的脸很凝重。
“安禄山看上了澄心堂,他是想在卢龙再造澄心堂啊!”元载说道。
“这显而易见。”李倓叹气道。
其实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
自己这个穿越者穿越过来,只要做一些事情,必然会引起相应的蝴蝶效应。
事物是变化的,是发展的。
不可能你穿越者在这里搞发明搞创造,敌人就呆萌呆萌地站在旁边震惊和感叹。
谁都不是傻子。
更何况安禄山这种人精!
颜真卿说道:“他这一次要澄心堂的工匠,下一次就要要新钱的工匠了。”
“蔚州产铜之地!”元载接过话来,“安禄山可不缺铜矿。”
“你们对安禄山似乎很有敌意?”李倓故意问道。
颜真卿和元载对视一眼,这还用问吗?
这朝堂上下,许多人都认为安禄山是会造反的。
安禄山已经兼任两镇节度,权柄极重,却又狡诈无常,是极其危险的人物。
“郎君对安禄山了解得并不多吧?”颜真卿说道。
“那你倒是说说看?”
颜真卿说道:“安禄山现在持两镇节杖,骄横无礼,却稳得圣人恩宠,又与右相关系甚密,排除异己,不择手段。”
“你们都认为他会造反是吗?”李倓问道。
颜真卿道:“安禄山一胡人,胡人现在势力太大,这是很危险的,但他若真造反,也无胜算。”
“那他为何深得圣人信任呢?”
“会欺上瞒下。”颜真卿简单地说道。
“元判官呢,你有什么话要说?”
“安禄山现在势力极大,虽然是胡人,虽然野心勃勃,但郎君在洛阳掌少府监,最好不要与他正面硬来。”
“你的意思是,他想要澄心堂的造纸工艺,就给他?”
“澄心堂现在是圣人的,既然安禄山想要,那必然是圣人点头了,郎君不必再多言。”元载说道,“郎君不但不要多说什么,还要找机会结识安禄山。”
“为何要结实安禄山?”颜真卿脸色沉下来,他觉得元载这个思维有问题。
“安禄山那个两面三刀、心术不正的胡人,结识他,无疑与虎谋皮。”
“不是真的要与他交朋友,而是利用他的影响力,为我们所用。”元载解释道。
“如何为我们所用?”
“有朝一日,中书易位,谁能入主呢?”
李倓明白元载的意思,就是和安禄山结成政治联盟,对抗李林甫,最好是扶持杨国忠上位。
元载绝对是权谋高手,他扶持杨国忠上位,绝对有自己的政治诉求。
“有朝一日,安禄山若是谋反,郎君岂不是成了同谋?”颜真卿当即说道,“绝不能与安禄山结盟!”
元载说道:“安禄山有反意,但没有谋反的胆子!”
这又是理性人的理性推断。
李隆基对十镇节度使的安排,也笃定安禄山不敢谋反。
安禄山哪怕掌握了三镇兵马,真要谋反,也毫无胜算。
要知道,其他七镇节度使,没有一个看安禄山顺眼的。
这是李隆基的权谋之术。
他觉得自己已经给了安禄山实权和荣誉头衔一大堆,安禄山不会蠢到谋反。
谋反不成可是要被诛族的,放着位极人臣的荣华富贵不要,去谋反?
这笔买卖怎么看都不划算。
理性人的思维就是这样。
但这个世界确实有损人不利己的存在。
“安禄山是不可能与我们结盟的。”李倓说道,“我是太子殿下之子,安禄山与我往来,迟早会遭到猜忌,这一点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元载想了想,又说道:“那就让杨御史去结识他。”
“你终于说到最关键的点上了!”李倓笑道。
“原来大王早就想好了。”
李倓又说道:“安禄山要新钱的工艺,也不必担心,澄心堂的纸,云秀坊的丝绸,钱监的钱,都是朝廷的,不是我们的,这一点要记清楚。”
安禄山要什么,只要李隆基同意了,就给什么。
反正他李倓自己私下也在囤积一大堆的物资。
何必与安禄山正面对抗呢?
两人点了点头,元载叹气道:“该不会最好给别人做了嫁衣吧?”
“没有一件事是绝对属于自己的,我们现在在与时间赛跑,如果我们能在每一件事上都领先几步,我们就比别人有优势。”
李倓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没有一个对手会傻呵呵站在旁边看你变强。
即便李林甫暂时没有察觉到云秀坊,但那只是时间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