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真卿?”令狐潮怔了怔,突然想起昨日传来的消息,说是睢阳那边在大肆募兵。
还听说主持募兵的却不是睢阳太守许远,而是从扬州来的刺史颜真卿。
令狐潮立刻就猜到了颜真卿来雍丘的目的。
颜真卿是来雍丘做防御的。
想到这里,令狐潮不由得冷笑道:“许远未免太过窝囊,他一个睢阳郡太守,居然让广陵郡(扬州)太守来指挥募兵。”
令狐潮对
“明公这是要……”徐如寄微微一惊。
“安禄山二十万大军已经在黄河边,说不定已经有数万渡过黄河,进入开封地界。”令狐潮冷声道,“难道你觉得我们现在应该见颜真卿,然后像睢阳一样在地方招募乡勇?”
徐如寄顿时吓得面无人色,他说道:“可是安禄山毕竟是反……”
“反什么反,那是讨伐国贼杨国忠!要不然河北各郡皆无抵抗?”
“明公之意是?”
“你想死全家,就跟着颜真卿,想荣华富贵,就把安禄山的使者叫进来,别跟我说什么为大唐而死,这些年雍丘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朝廷可有表彰吾等?”
“没有。”
“朝廷不但没有表彰吾等,吾等每年还要上贡,否则这县令的官职也保不住了。”
徐如寄深有其感。
令狐潮继续说道:“就算安禄山谋反,他为何谋反?之前谁信任他?我听闻长安早就有人说安禄山谋反,谁却一直信任他?今日之局面,是谁一手造成的?”
“下官明白了。”
“去吧。”
不多时,安禄山的使者被请了进来。
令狐潮奉为座上宾。
“大夫举兵讨贼,乃是为了国朝社稷。”使者是一个年轻人,书生打扮,“眼下已有十万大军渡过黄河,明公深明大义,无需我多说。”
令狐潮一听说有十万大军渡过黄河,心中更加害怕。
此时去质疑真假,显然已无意义。
令狐潮连忙说道:“实不相瞒,如今朝廷,奸邪当道,下官久闻安公忧国忧民,此时举义奉天讨贼,实乃我大唐之幸!
令狐潮的称呼很讲究,他不知道对方的级别,但无所谓,自称下官就对了。
“大夫说了,只要明公愿意在雍丘招募乡勇,助大夫拿下陈留郡(汴州),陈留郡太守就是你的。”
令狐潮更起身更足,他拍了拍胸脯说道:“下官自会招募乡勇,响应大夫号召。”
顿了一下,令狐潮说道:“不过朝廷已经设立河南节度使,派遣张介然抵达汴州,眼下正紧锣密鼓地募兵。”
李延望大笑道:“难道阁下认为,一个张介然仓促而来,又仓促募兵,能抵挡得住常年在边关攻打契丹人的范阳、平卢军不成?”
不等令狐潮说话,李延望继续说道:“十日之内,张介然传首汴州!”
令狐潮心头一惊,果然还是安禄山的人更厉害。
朝廷派来的节度使,十日之内就能杀掉。
“我想起一件事,广陵郡太守颜真卿前日在睢阳郡募兵,此时他已经到了我雍丘。”
“广陵郡太守颜真卿?”李延望讶然道,“是建宁郡王麾下那个颜真卿?”
“正是!”
“他在睢阳募兵吗?”
“是的。”
李延望立刻察觉到这是大事,得赶紧回去禀报。
“你刚才说他来了雍丘?”
“正是!”
“人在何处?”
“说是还在城外。”
“他来雍丘也是为了募兵?”
“绝对是为了募兵!”
李延望更加疑惑,颜真卿在广陵,他的反应竟如此之快?
“明公,眼下若是你能把颜真卿绑了,献给大夫,这陈留郡太守的位置,立刻就能给你!”
令狐潮大笑起来:“我也正有此意,我必杀颜真卿!”
“不能杀,颜真卿出身名门,只要他能归顺大夫,便会有更多人归顺!”
李延望也不再多说,起身便告辞。
他来找令狐潮已经冒险而来,眼下听闻颜真卿在睢阳募兵,不知如今睢阳兵力如何,若是久留,局势生变,走不了麻烦就大了。
等李延望走后,令狐潮才收拾了一番,带着人亲自去城外迎接颜真卿。
“颜公,我们为何不直接去俊仪县(汴州治所)找陈留郡太守郭纳?”扬州判官王远山说道。
“雍丘是通济渠重要渡口之一,一定不能掉以轻心,我必须亲自见一见这里的县令,告知他目前的情况,让他即可募兵。”
眼下安禄山大军兵临黄河的消息,早已在各县疯传,人心惶惶。
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是颜真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