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军像狂风中的麦子,倒了一片。
他们企图顽强反抗。
但李倓骑兵的攻势太猛,刚组织起来的防御,又被击穿。
而且是层层击穿!
鲜血伴随着雨水,在李倓的铁甲上飞滚,乱军中如同一尊杀神,一切阻挡在他面前的,都快速被撕碎。
终于,叛军的意志崩溃了。
开始出现大规模的溃散,像是原本固定在大河边上的堤岸被冲崩塌了一样。
连带着还想继续反抗的叛军也被撞倒、踩踏。
之前与武意死战的前锋,也开始大规模溃退。
倾盆暴雨中,兵器断裂的声音,利刃切开血肉、在骨头上撕拉的声音,还有斧头劈开脑袋和长枪贯穿头颅的声音,与战马的马蹄、嘶鸣,以及唐军的怒吼混杂在一起。
叛军的数千后军终于像是退潮的洪水一样,大规模溃退而走。
李延凑赶紧逃走,但已经来不及了。
李倓很快就杀到他的后面,长槊将他扫倒在地。
李延凑大叫一声:“救我……”
瞬间人淹没在无数马蹄下。
李倓的骑兵不但没有停下来,反而愈战愈勇,向前面的叛军主力快速碾压过去。
“快防御!”
尚未被波及的叛军中,有人大声高呼。
那些叛军也不愧是在边境常年与胡人作战的精锐,许多人并没有听到长官的呼声,得知前面的混乱,却立刻自发地竖起长枪,快速移动。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准备列出标准的防御阵型。
这个时候,显然双方都在赶时间,都在争分夺秒。
战机瞬息万变,谁能快一步,局面就一边倒的赢。
很快,李倓的骑兵犁开了一条血路,来到了叛军主力面前。
这一层防御非常脆弱,但即便如此,由于人多,想要冲锋也并不简单。
可李倓没有丝毫犹豫,提着长槊便冲了过去,他用力一扫,将叛军长枪击开,纵身而入。
唐军骑兵一个罩面,便将叛军临时组建起来的防御撕了个粉碎。
随后如同一道锋利无比的剑气冲击而来,击穿了层层叛军后,由于叛军已经人挤人,骑兵的冲势才在人堆中减慢。
但战马开始用力跃起,在人堆中继续狂奔。
等这一片密集的人群过后,前面那些已经呈现惊恐溃散的地方,人群明显疏散下来。
这个时候,冲过来的骑兵,开始犁庭扫穴。
尸体越堆越多。
传令兵慌忙过去:“报!大事不好了!我军后军防御被击穿,唐军骑兵向我们杀来了!”
现在不用他传话,安庆绪转身就能看见那里的动荡。
他神色大惊,四周军士惊恐不已,军心已然在崩溃边缘。
一边的高尚连忙说道:“快护送鸿胪卿离开!”
安庆绪的亲卫兵开始护送安庆绪调头,他们组成严密的阵型,有条不紊地为安庆绪开道。
很快双方相遇,正面血战。
李倓身上沾满鲜血的明光铠都已经不知道留下多少划痕,也不知道哪里有了凹陷。
他没有任何知觉,身体只知道不断地压榨着体内的每一丝力气。
终于,在与安庆绪的亲卫军冲杀的过程中,李倓坠落下马。
此时,城头攻城的前军已经被抛弃,尚未过去的叛军,发现主帅跑了,立刻失去了主心骨,变得一团乱。
“高帅,看那里!”封常清震惊地指着
“我看到了!”高仙芝大吃了一惊。
城头的攻势慢慢减弱,叛军也先后开始撤退。
这个时候,城头的唐军才看见
“是我军的哪路人马来了?”封常清疑惑道。
高仙芝现在矛盾,他既想派人出城,又觉得现在城外太乱。
毕竟潼关兵马并非精锐,这种时候出城,万一被叛军精锐来了个反杀,冲进潼关了,就完蛋了。
所以在做了思想斗争后,高仙芝还是沉默下来。
这时,李倓的骑兵已经对穿到叛军主帅所在位置。
安庆绪的亲卫军刚完成了阵型的调整,便迎来了李倓骑兵的冲杀。
安庆绪的这支骑兵虽然不是同罗骑兵,可也征战沙场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
他们冷静地开始冲杀,为安庆绪开道。
雨不知下了多久,也不知过了多久,激烈的厮杀才逐渐舒缓下来。
此时的潼关城外,已经尸横遍野。
这时,高仙芝才派人出城去,准备清扫战场。
“郎君!郎君!”
一个身披铁甲的少年,带着人朝这边冲来。
武意疯狂地在人堆里寻找着李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