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皇后有点懵,她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枕边人。
自己自从嫁给他,一直为他所想。
到这个时候,他居然毫不犹豫就把自己推了出来。
“陛下,妾……”
“李辅国,谋害圣人是什么罪?”李倓打断了张皇后的话。
他还是给李亨留了最后的尊严的。
“死罪。”
李倓摆了摆手,李辅国很识趣,他给几个内侍使了使眼神,那几个内侍立刻上前,一把抓住了张皇后。
“陛下!救救妾……陛下……三郎……”
张皇后被拖出去,李亨站在那里一言不发,脸色非常难看。
殿内陷入一片死寂。
不多时,李辅国回来了。
李倓这才行礼道:“圣人,臣已经为您清除掉刺客。”
李亨怔了怔,木讷地说道:“辛苦天策上将,有你,可真是大唐的荣幸。”
“谢陛下垂怜,夜色已深,臣就不打扰陛下歇息,臣告退。”
言罢,带着人离开了皇宫。
是夜,长安城无事。
太极宫神龙殿,李隆基一夜未眠。
他问高力士:“外面的事情平息了吗?”
“已经平息了。”
“哦,谁赢了?”
“是建宁王赢了。”
李隆基疲惫的眼神中终于闪过了一丝明亮的光泽。
如果李倓输了,他的日子会很惨。
“建宁王夺取了玄武门,和三郎您当年一样。”
“和太宗皇帝一样。”李隆基纠正了高力士的说法。
他的头发已经全部花白,脸上的皱纹就像老树皮一样,身躯也变得佝偻了。
就是在今年,李隆基仿佛苍老了二十岁。
已经全然没有了之前的那个股精气神,剩下的只有风烛残年。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已经八月初。
这一段时间,朝堂上的事务逐渐开始往天策府转移。
不仅仅是军政,连行政也开始往天策府转。
这一日,李倓派高仙芝抵达潼关,在潼关领了一万兵马东出。
八月初三,李亨得知高仙芝东出潼关去取洛阳,他顿时蹦了起来:“他派遣高仙芝去打洛阳了?”
“是的,陛下。”
“呵呵呵,他也开始自大起来了。”李亨难得的笑起来,“权力可真是让人着魔啊,谁碰了它,谁就能忘记自己是谁,很快,他也会知道自己的实力,他的威信也会被打击。”
八月初五,高仙芝抵达陕州,并未遇到抵抗。
八月初七,高仙芝抵达渑池。
一望无际的荒芜,除了树上挂着骷髅和远处的残垣断壁证明这里曾经有人,一切生灵好像都灭绝了一样。
直到到了新安,才看见一些人影。
高仙芝心里嘀咕着,大王说叛军已经陆续撤军,不知真假。
他便唤人去找了一些人来,一问之下才知道,叛军真的在撤军。
而且已经撤了好几批,早在数日之前就开始撤退。
闻言,高仙芝立刻马不停蹄开始往洛京推进。
等到八月初九,高仙芝的兵马抵达洛京的时候,安庆绪已经带着剩余的叛军撤到了虎牢关之外。
高仙芝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收复了洛阳。
这个时候,高仙芝才意识到为什么建宁王只让他带一万兵马过来。
他感慨道:“大王神机妙算至斯,吾万万不能及也!”
随即进入了洛阳。
此时洛阳城内虽被叛军洗劫了一遍,但依然还有底蕴,安庆绪走得急,不可能驱赶洛阳人口,所以洛阳城内的人都还在。
高仙芝立刻给长安发了一封信。
到八月十一日,高仙芝收复洛阳的消息传到了长安。
一时间,引起了长安的轰动。
李亨听到后,当场傻了。
但随机,他也释然了。
其实无论高仙芝是否收复洛阳,这个皇位都注定只能禅让出去了。
只是李亨心中不甘,他想看到李倓出丑。
而现在,李倓不但不会出丑,可能声望将会达到极点,连部分州郡也不会再有太多的意见。
到了八月十二日,驻守在南阳一线的田承嗣也接到了撤退的消息,他立刻率领精锐北上。
数日,渡过黄河之后,与安庆绪主力汇合。
另外,尹子琦部在接到的消息的时候,却找到了来自睢阳的许远部的拦截。
据说双方在雍丘附近展开了一场会战,疲惫的叛军和并不算精锐的唐军,打出了平手。
但这基本上预示着尹子琦战败了,因为颜真卿和王忠嗣都不会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