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思明来不及闪躲,右眼被射中。
锥心的疼痛感瞬间袭遍全身,刹那间,史思明大脑一片空白。
这一幕,震惊了所有人。
尤其是史思明身边那些亲信牙兵,他们忍不住张大嘴巴,做梦都没有想到,史思明会被射中。
再定眼看去,却见一个英武的青年,一身明光玄甲,手持一支大弓,如同一尊不世战神,全身上下都散发出威压。
史思明怪叫一声,本能地身子匍匐在战马上,准备调头逃跑。
但李倓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动作熟练地再取一支箭矢,搭箭、弯弓、发箭。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箭发之间,如气贯苍穹,冷光泼洒,杀气纵横。
史思明方才所有的嚣张气焰已经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有仓皇逃命。
他背后一紧,仓促之间身体微微一偏,头盔被射落,头发披散开。
他吓得更是肝胆俱裂,慌忙抽打马匹。
周围的亲卫牙兵连忙上前,护送史思明折返逃命。
唐军见状,士气大振,高呼万岁,朝这股叛军冲杀过去。
武意见到也有些怔住,没想到陛下的身手是越来越好。
他想起去年在潼关冲杀安庆绪叛军的时候,李倓一马当先,全军士气爆棚。
现在,李倓一箭就能在乱军之中射中史思明。
再看他一身修长,身形比例近乎完美。
面容上,笔直浓密的眉毛,饱满的额头,高挺的鼻梁,尤其是下颌线,棱角分明。
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有力量感。
这个人身体里,仿佛有无限的精力。
陛下可真是天纵之资啊!
这样的人,成为大唐天子,且不说全军上下,恐怕朝堂上下,都将武德充沛,精气神十足。
唐军高呼万岁之间,朝丧家之犬般的史思明潮水般涌去。
史思明活了数十年,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
他哪里知道,乱军之中,亲卫牙兵簇拥的局面下,还有人能用弓箭射中自己!
大局已定,叛军全面溃败,仓皇逃窜。
直到傍晚时分,战场才渐渐落下来。
残阳染红了大地,悲凉的风中,传来一阵阵哀鸣和绝望的呼喊。
方圆二十几里,尸体七零八落,鲜血染红大地,旗帜歪倒在荒芜的田里。
受伤的战马躺在地上流着眼泪等待自己的主人带自己回家。
胜利的消息传回清河城内,许多人发出欢呼的声音。
但还有更多老人询问着儿子的平安,妇女也牵着孩子的手,在人群中急切地等待着消息。
那些确认自己家没有人上前线的,则已经将胜利的消息奔走相告,流下激动的泪水。
“陛下!臣等参见陛下!”
康阿义和许远先后到来,在战场上,见到了李倓。
“不必多礼。”
“谢陛下。”
许远道:“在陛下的英明神武下,叛军已经仓皇退走,请圣驾移居城内,臣等为陛下安排好行宫。”
“今晚是进不去了。”李倓脱下他头盔说道。
“这城外战场,血腥味太浓,而且叛军可能随时杀回来。”许远劝道,“为了圣驾的安全,请圣人立刻移驾城内。”
“城内百姓现在如何?”李倓突然岔开话题。
“百姓都在等着圣人。”
“战死者恐怕不少吧?”
康阿义和许远对视一眼,康阿义说道:“臣已经安排人连夜收拾战死者的遗体。”
“那战死者中可有百姓的亲人?”
“有。”
“亲人战死,这对他们来说,就是天大的事,朕现在入城,你们必然做一番严格的安排,如此岂不是耽误了他们见死去的亲人?”
“这……”许远叹了口气道,“的确是耽搁了,但处于对陛下安全的考虑,臣只能将这些事安排在后半夜。”
“不,现在就开始,朕今晚就在这里安营扎寨,这里有如此多禁卫军拱卫,还有清河军,朕安全得很,没必要为了让朕立刻入城,而耽搁了更重要的事。”
康阿义和许远闻声动容,说道:“大唐有陛下这样的英主,何愁不能再兴!”
“去安排吧。”
“是!”
青色的天幕,颜色渐渐变深。
夏天的炎热丝毫不减,空气还是滚烫的。
“乡亲们,听我说,乡亲们!”
许远站在城头,
“叛军已经离去,我们胜利了,但我们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现在应该是迎天子入城之时,但我方才已经请示,天子说我们的亲人为保卫我们的家园而战,为保卫大唐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