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卫军?”
众人面面相觑。
“朝廷派禁卫军来成都作甚?”墙松忍不住问道,他的语气明显有些紧张起来。
用一种很紧张的眼神,看着张怀源。
“诸位何必紧张。”霍允道,“鲜于仲通被调回京师,紧接着禁卫军南下,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墙松忍不住问道。
霍允将桌案上温热的剑南春一饮而尽,嘿嘿笑道:“说明鲜于仲通被罢免,接下来朝廷要另外任命其他人来做这个剑南道节度使,并且增加剑南道的兵力部署。”
“你怎么确定,杨国忠不是来找我们问税的问题的?”张怀源沉着脸道,“我前日在刘刺史那里打探到了一些消息,长安对今年剑南道的赋税非常不满意。”
“是长安不满意,还是长安的哪位权贵不满意?”霍允横了张怀源一眼,“长安不满意又是谁不满意?”
“元载!”
“我倒是还接到长安方面的消息,现在朝堂上下对元载颇有微辞,从京畿道到关内道、都畿道,不少官员都奏疏,甚至御史台也有官员上了奏疏!元载任人唯亲,已经引起了公愤,他现在还有精力来陷害我们?”
“御史台的官员也站出来了吗?”墙松惊诧道。
御史台的御史一旦介入,就是呈递正式的弹劾奏疏,而不是检举。
这意味着朝廷的弹劾流程会正式启动,皇帝必须给与御史台正面的答复,相关官员也必须到场。
这是正面挑战相关官员的权威。
尤其是高官。
如果弹劾不成立,弹劾的御史是要付出代价的。
如果弹劾成立,被弹劾官员轻则罢免,重则身死。
就像天宝三载杨慎矜弹劾皇甫惟明,皇甫惟明接受调查,最后被罢免、流放,韦坚惨死。
“我听说有这么一回事。”
“哪位御史弹劾的元载?”
霍允道:“是一位叫卢铉的侍御史。”
“卢铉?”墙松道,“他不是李林甫的人吗?他还在御史台?”
“这个问题不必争论了。”张怀源道,“杨国忠此次来,必然是来查税,我召集诸位来,就是为这件事,杨国忠口气非常大,这一次得多给一些!”
众人沉默下来。
张韶笑道:“杨国忠这个人很好说话,只要有钱,幸亏来查剑南道的是他,如果是那个颜真卿,就麻烦了!诸位,商议下,给多少钱?”
“唉,每年都给杨国忠钱!今年年初刚给了!”墙松不甘心道。
“今年,杨国忠也的确给我们带来了不少利润,从扬州、荆州调运过来的物资,经过我们一转手,就翻了一倍的价格。”张韶道,“我们都是赚大钱的,诸位何必如此吝啬?”
“好!给吧,张公说个数!”
“一家一万贯!”
“一万贯?”
众人大惊。
“是的!”张怀源坚定地说道,“今年九月在洛京的商会,你们都有听过吧?”
“这与杨国忠一万贯有什么关系!”墙松不服道,“那可是一万贯!你知不知道一万贯有多少!”
“你知不知道洛京的商会到底商议了什么!”张怀源强势回应道。
“商量了什么?”
“一条长江的商道,从扬州,打通到益州,商船在渝州停靠,再调度到益州!朝廷在长江沿岸设立了多个渡口,并且大批量造船,长江以及长江支流的各州县,以后往来渝州与益州!”
墙松道:“益州乃天府之国,丝绸、纸、粮食、布匹、铁器、盐,应有尽有,何须扬州、荆州!”
墙松倒不是自大,一扬二益不是说着玩的。
成都富裕,是大唐出了名的大都市之一。
“你不懂,我的意思是,益州的商品以后可以大量调度到渝州,顺江而下!”
众人顿时一怔。
“这……”
“杨国忠来后,我们把钱给到位,他可以帮我们说话,这买卖我们做定了!”
众人商议之后,达成一致。
十二月初八,杨国忠进入益州,先在新都县停留。
新都县县令周阅得知杨国忠到来,亲自到城外,他毕恭毕敬地说道:“下官新都县县令周阅,恭迎杨中丞,武将军!”
“刘琨呢?”杨国忠拉开马车的帘子,不耐烦地问道,“本官到益州,刺史不来迎接?”
“下官已经派人去通报,刘刺史今日就能赶到,杨中丞息怒。”
“他在成都?”
“是的。”
“本官已经派人通知他,他敢不来新都迎接本官!”杨国忠尖着声音怪叫道,脸色阴沉得可怕。
新都县所有官员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