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邵芬千恩万谢的回了屋后,于小鱼才沉默的坐了下来。
她打量着桌上玉枕,感觉心里堵得慌。
这桩案子让她很不爽!
明明是徐修齐仗势欺人,以极为无耻的手段强娶了邵芬,又将一个好端端的大姑娘弄到只剩下半条命,最终却成了被害人。
而邵家和徐家也成了苦主!
这上哪里说理去?
看着看着玉枕,于小鱼忽然就笑出了声。
“哈哈,你说这世间还有没有是非黑白?难道律例就是让我们万事只看结果不看过程的么?原告变被告,也是开眼了。”
“可他们杀了人!”
纳晟源眉头微蹙,上前两步按住了于小鱼的双肩。
他定定看着于小鱼双眸,语气略微沉重。
“我知晓你同情这两人,可不管怎样,是他们杀了徐修齐。那徐修齐再是可恨,也轮不到他们来动手,正如你所言,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倘若世间之人都只图一个快意恩仇,又如何能维系天下大公?于小鱼,你给我清醒点!”
“哦!”
于小鱼长长哦了一声,随即垂下眼帘摆了摆手。
“让我一个人待一会,我想静静。”
“小鱼……”
“我知道你说的都对,我也知道自己现在状态很不好,
所以你让我安静一下可以吗?”
于小鱼声音略高了几分,神态十分不耐。
纳晟源身子微微一僵。
他愣怔了几个呼吸后转身往门外走去。
“好,我去外面等巫伦。”
吱呀!
直到房门被关上,于小鱼目光都还盯着那块玉枕。
身为绣衣,她很明白邹治和邵芬一旦归案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判决。
斩立决!
这种结果是于小鱼不想面对却又不得不去判的,所以她很难受。
当初原身执意要做绣衣使,为的是报效国家。
可自己呢?
图的只是一个快意恩仇、是非曲直。
此时此际于小鱼终于开始怀疑自己是否适合继续做绣衣使,这已经违背了她的本心。
这一静,于小鱼就足足静了两个时辰。
直到院外传来了巫伦的声音。
“咦,你怎么站在这里?你头上都是露珠,你没事吧?郡主姐姐呢,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走开。”
纳晟源声音传了进来,竟是史无前例的冷漠。
于小鱼瞬时一惊。
这才发现自己之前的话好像说的有点重了。
她急忙起身推门出去,只见纳晟源如同一尊雕像般伫立在院门口,他面前则是一脸惊悚的巫伦。
“郡主姐姐!这是谁把他得
罪了啊,你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见于小鱼出来,巫伦立即一溜小跑冲了过来,嘴里还不忘告着状。
于小鱼瞥了不远处冷着脸的纳晟源一眼。
“你快去东屋替邵芬看看,她到底是什么问题,如果可以尽量想办法保住她和孩子。”
说着于小鱼望向了巫伦加重语气说道。
“记住,不惜一切代价。”
“呃,好。”
巫伦本来还想说点什么。
但眼前的气氛实在太压抑了,他急忙应了一声后就往东屋而去。
于小鱼这才走向了纳晟源。
“对不起,刚才我没控制好情绪,凶了你。”
于小鱼声音很轻很柔。
纳晟源却是寒着脸没有看她。
两人认识了那么久,于小鱼什么样的纳晟源都见过,却从未见过这样的他。
如同从冰窖里捞出来一般,浑身透着一股拒人千里的寒意。
于小鱼将姿态放得更低。
“别生气了嘛,刚才是我不对,不该凶你。”
说着,于小鱼伸手就想去拂他发丝上的露珠。
小手却被纳晟源一把抓住。
纳晟源那双深邃的黑眸里透出几分痛色。
“你凶我我不生气,我气的是你不信我。”
“?”
于小鱼瞬时满头问号。
自
己什么时候不信任他了?
“我知晓此桩事让你很烦心,可你不能把自己关起来什么都不说。倘若你觉得不开心,可以同我说,就算你想打我骂我都可以,但你不能将我推开,你知不知道这样我会很难受,会觉得你根本不需要我。”
“我……”
“从我来青莲国开始,我就告诉自己此生认定了你。你想怎样都可以,只要是你所想我就必定会穷尽一切去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