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睇过,剡利至极,直接将杨缱死死镇在原地。
苏奕几乎和季景西同一时间赶到,手都已经伸了出去,却晚一步停在半空。怔愣地看着两人手腕相触之处,他垂下眼帘,面不改色地将手收了回去。
“不关你的事,别挡我!”杨缱低斥。她身量在女子里算得上高挑,却也只过季景西的肩,如今一低头,整个人被他挡得严严实实。
“闭嘴。”季景西咬牙泄出一句警告。
一边用力压制着身后的挣扎,他抬眸对上冯林,“冯二,长本事了啊,方才打算做什么,说出来让本小王听听?”
季景西是何人?
京城上流鬼见愁!谁惹谁死!远的不提,就说近的,陈朗现在还断着腿在家躺着呢,给冯林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对上季景西。
沉默地将眼前之景收进眼底,冯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顿了顿,道,“小王爷说的什么话,我什么也没打算做。”
“是吗?”季景西嗤笑,“本小王还以为你打算当着本小王和苏舍人的面,对一个县君动手呢。”
他将县君二字咬的极为清楚,令冯林倏然变了脸色。
他险些忘了,杨缱是皇上亲封的县君,论起来,他这个白身见到她还是要行礼的!
“……怎么会!”冯林咬牙切齿,顶着肉眼可见肿起来的脸,强笑开口,“小王爷定是看错了,我怎么敢对县君动手?”
“被甩一巴掌不好受吧?”季景西冷笑,“想甩回来?”
“不……”冯林瞥了一眼被眼前人护得死死的杨缱,又扫向一旁冷眼的苏奕和周遭虎视眈眈的禁军,深吸了一口气,缓道,“都是误会。我只是看县君累了,想扶一把,顺带解释方才之事。”
“哦。”季景西讥讽地笑出了声,“看来还是本小王错怪你了?需要本小王给你赔个不是么?”
“……冯林不敢。”冯林紧了紧手指,“许久不见,小王爷还是这般爱开玩笑……不知近来我姑姑可好?许久未去看过姑姑,我这个做侄儿的甚是想念。”
他口中的姑姑,是燕亲王侧妃冯氏,此时搬出来,用意一目了然。
可他却真真威胁错了人。
季景西定定地看着他,良久,突然笑了,“你想谁关本小王屁事?想跟本小王谈条件,你算个什么东西!”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眼前人,对方眼中那掩饰不住的怒火和屈辱令他唇边的笑意越发扩大,“你方才说误会?误会什么?明城县君赏你一巴掌,那也是她赏你的,不服也得给本小王咽下去!想要公道,那就去找信国公,正好也动动你的猪脑子,想想该怎么解释你把他嫡子打到重,伤,的。”
季景西好笑,“不是我说你,冯二,打狗还得看主子,你他妈哪来的胆子敢动季瑢和杨绪南?当本小王是死的?你以为你是本小王?还是你以为,杨小五是陈朗那白痴玩意,说打就能打?”
“……”
整个牡丹园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紧紧望着场间那一抹似血的红色身影,对方嚣张至极的发言几乎令在场静比针落,却偏偏无人敢出面呵斥。
那可是季景西!没看连苏舍人都没开口吗?
懒得再看冯林那张已经黑成锅底的脸,景小王爷转身看向苏奕,“这儿交给你了。”
说完,不容反驳地拉着杨缱出了牡丹园。
这已经是今日里杨缱第二次被强拉硬拽赶路了,她整个人都不太好,方才离开牡丹园时根本不敢回头看其他人什么反应,生怕瞧见些奇怪的目光。
她也不知季景西要去哪,刚出了牡丹园他便半途转了某处水榭,幸好他还有所顾忌,抄了偏僻的近道,否则杨缱怕是要疯了。
来到水榭,杨缱的手腕终于解脱,然而方才甩耳光的手心肿了起来,白皙的手腕一圈也已然红得发青,正肉眼可见地红肿变紫。
她气不打一处来,刚要开口,便见对面一身红衣的某人难受地咳了两声,接着吃痛地活动着手臂,一张俊逸至极的脸褪尽血色,隐隐发白,额间虚汗密密,显然是忍了许久。
他倒吸着凉气,桃花眼里难掩惊讶,看过来时还带着丝丝委屈,水盈盈像是要哭一般。
“你力气怎么这么大!”季景西胳膊疼得都快不是自己的了,胸口伤也跟着疼,整个人都不太好,“疼死了,扶我一把。”
杨缱登时瞪大眼睛。
怎,怎么还恶人先告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