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姻,当不会雷声大雨点小,必是绪尘或你其中一个。”靖阳公主平静地说出残酷的真相,“在季杨联姻的当口为我择婿,人选是父皇与皇后娘娘挑的,名单里没有你大哥,已经说明许多事了。”
杨缱怔愣,“可……为何是七殿下?”
“不然还能有谁?”靖阳公主叹息,“太子侧妃已定,二哥三哥均无可能,五哥、老六的王妃也都定下,寿宁节赐婚单单跳过了老七和景西……阿离,你觉得皇上会选什么样的人来配信国公府的嫡女?季珏年纪刚好,生母是贵妃,人出身南苑,配的起。”
“……父亲不会同意我嫁七殿下的。”杨缱冷着小脸,眉头皱的都快能夹蚊子。
靖阳冷笑,“会不会嫁我说不准,但有些时候,只要有这个流言就够了。这些流言……足够动摇许多人了。”
将少女摁回枕头上,替她掖好被角,靖阳公主笑着安慰她,“别怕,船到桥头自然直,有的是人不希望你嫁给老七。”
杨缱乖乖躺着,侧头看她,“那姐姐你呢?温喻他到底要如何帮你解围?你……”
“我你就别管啦。”靖阳打断她,“我心里有数。”
她翻过身,眼眸幽幽望着床顶,声音飘忽而轻渺,“我啊……是破釜沉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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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转眼即逝,上元节的前一日,长公主府的赏菊宴如约而至。
平阳长公主喜热闹,每年光是赏花宴都要办上好几场,其夫君卓驸马是个文雅之人,素来也喜召集七八好友曲水流觞吟诗作赋,夫妻俩的局,如今已是京城上流聚宴的标志。
作为当今圣上的亲妹妹,平阳长公主的面子无疑极大,许多人都以能参加长公主府的宴请为傲,捧场之人甚多,哪怕如今还没立春,前日又下了大雪,也阻挡不了众宾客的热忱。
还不到巳时,长公主府门前便已是车马粼粼。杨家兄妹来的晚,巳时三刻才堪堪进巷,进府已是又三刻的事了。
这个赏菊宴,不少人心里都有底,但也有许多只是应邀来玩的。杨绪尘与杨缱便是后者,尤其是杨绪尘,他本不打算出门,这样的天气对他的身子骨是个极大的挑战。可惜钟太医发了话,言他这一冬日养的不错,今日又暖和,出去走走比闷在家里强,因而王氏二话不说把人打包送上了马车,尘世子连反抗都不能,只得苦笑着接受了好意。
自打上次在书房,兄妹俩闹得有些不愉快后,杨缱这还是第一次与自家大哥独处。两人起先都有些尴尬,但毕竟血浓于水,平日又亲昵,没多久便又恢复了自在。
杨缱不放心他,缓步往长公主府里走时,一路上问了快八百遍冷不冷,搞的杨绪尘又欣慰又好笑,最后连连保证自己若是不舒服一定说出来,这才堵上她的嘴。
两人先去主院拜见了长公主,平阳长公主见到杨家兄妹,先是愣了一愣,接着便喜笑颜开,上前亲切地拉住杨缱,接着又对杨绪尘嘘寒问暖了半晌。
她的确没想到尘世子会来,不仅是她,这一路来,许多人见到杨绪尘都面露惊讶。。
平阳长公主高兴坏了,杨绪尘实在太给她面子,要知道杨绪尘是轻易不参加宴会的,除了皇上召见,旁人很难见到他,而他却来了自己的赏菊宴!
这样做的后果便是没多久,杨绪尘手里便多了个精致小巧的鎏金暖炉,手炉里燃着比黄金都贵的炭火,外头还被细心地用绒布包着。长公主生怕他冻着,若不是见他身上的披风也是精品,怕是连收藏的狐裘披风都要拿出来了。
不仅如此,主人家还特意吩咐了下人,言尘世子的酒必须要单独换成温和的,且要烫过,并令厨房加了菜,细细问了他的忌口……言而总之,当他是个金贵的琉璃人了。
对方的好意,尘世子来者不拒,这令长公主越发高兴,又拉着兄妹俩说了好一会话才放他们离去,一时间不知吸引了多少眼球,拉了多少仇恨。待两人走出门时,饶是杨缱都忍不住长呼了口气。
兄妹俩被引着前往另一处,刚走到半路便见长公主的嫡女卓梦瑶迎上来,在她旁边的,赫然是她未婚夫苏奕。
两人是专门前来接他们的,瞧着两人之间颇为熟稔的姿态,杨家兄妹望向苏奕的目光充满揶揄。后者一看便知这兄妹俩在想什么,顿时好笑,“这般瞧着我做什么?许久不见,忘了我的模样了?”
“不敢忘。”杨绪尘笑道,“只是苏兄这春风得意之态,倒是令人眼前一亮。”
苏奕顿时尴尬地咳了一声。
在他身边,梦瑶郡主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小脸立时染上绯色,见杨缱还在笑吟吟地看她,羞恼地睨了她一眼,“快走吧,就等你们了。”
杨缱点头,“郡主与煜行果真郎才女貌。”
梦瑶郡主小脸顿时红了个透,“就你促狭!多日不见,杨四你居然学会打趣我了。”
“实话实说。”杨缱答。
“两位口下留情吧。”苏奕无奈地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