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怎么说啊?我就直接问了,问他喜不喜欢我,他回答是,跟着我便实话实说我把他当兄长看了……”郭芙蓉低下头回忆着那时的场景,越说声音越小。
“……小姐啊,我不是跟您说了要委婉点儿吗?”小青扶额,哭笑不得道。
“这还要怎么委婉啊?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啊,肺腑之言!”
“您这肺腑之言说出来跟刀子似的,不说也罢……您还说什么了?”
“我还叫他放心,我永远是他的师妹,他永远是我师兄啊。”
“……”
“怎么……有什么不对的吗?”
“准确的说,小姐,您就没说几句对的。”
“啊?那怎么办啊?师兄会不会很难过啊?”
见郭芙蓉一脸焦急的看着自己,小青知道她家小姐心里也不好过,便急忙安慰道:“小姐您别着急……您放心好啦,追风少爷平日里对您那么好,几句话嘛他肯定不会在意的,况且您也是为了他好,他会理解的啦。”
“这样的吗?那就好……”
听了小青的宽慰后,郭芙蓉心中才稍感平静。她微微叹了口气,目光发直向门外望去,本想出去走走,却发现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小姐,天黑了,小青伺候您洗脸吧。”
“嗯,好,那个……谢谢你啊小青。”
“小姐您这可是折煞我了,谢我做什么?为小姐排忧解难本就是小青分内之事。”
看着自家小姐那副惆怅的模样,小青心里明镜儿似的,她家小姐啊最是个嘴硬心软的,从不忍心伤害任何人,更别说是和她最亲近的师兄了。这回难得嘴软一次,心里定是不好受了。她冲郭芙蓉笑了笑,希望能让她感到安慰,而后便转身去打水了。
……
三更天,窗外月明星稀,郭芙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便像那天一样推开窗子,向天上的明月望去。
“听闻,那嫦娥仙子,就住在月亮上的月宫里吧?”她双手托着下巴,用手肘撑在窗边,自言自语起来。
“嫦娥仙子,小女子求您点拨,我为什么不喜欢师兄啊?他文武双全,还处处为我着想,细细想来,我都没有见过他和其他女子搭话。”少女微微叹了口气,用手指摩挲着窗子框,“若是她们遇见像他这么好的男子,定会像我那堂妹一样死心塌地吧……”
说着说着,她忽然担心了起来:“坏了坏了,您说,我连师兄那么好的人都不喜欢,我是不是真的会像娘担心的那样,以后就找不到夫君了?”
什么样的男子会令我死心塌地呢?
便如同这世间所有的女子一样,她不禁在心中描绘起自己未来所爱之人的模样,却怎么都绘不出一个大概。她突然意识到,原来自己从未设想过她的生命中会有这样一个人出现。而此刻,那份独属于少女的情思便如同那滴落水中的墨,倏尔之间便四散开来,却又无声无息,顷刻之间便可叫清澈变了颜色。
出神半晌,她才将目光缓缓移开。她向远眺望,看见了院外的那棵大树。腊月时节,天寒地冻,那树光秃秃的,连一片枯叶都没有,寒风吹着树枝发出吱吱声。
这树是不是已经在此处生长了几百年了啊?树枝已经那么粗了,就算躺个人在上面怕也撑得住罢。改日有机会,我也要在那树上躺上一宿,这日子定要在选在春末夏初的一天,春夏之交,不凉不暖,也无蚊虫,伴着微风入睡岂不美哉~
春末夏初,春末……不知怎的,郭芙蓉忽然想起了那个在广济寺为她卜卦的老和尚,心中不禁嗤之以鼻道,他当时不是说年关前后我便会遇见命定之人吗?眼看这都要过年了,我也没见着有什么久别之人来找我,我就等着瞧年后怎样!
郭芙蓉在窗边趴了一会儿,窗外寒风阵阵吹得她身子发凉,她抬头看了看月亮,打了个呵欠,又同上次一般双手合十朝着月亮拜了拜,接着便合上窗子,躺回床上睡下了。
……
白展堂原本打算宿在郭府后门外的那棵大树上,从这里便能直接看见郭芙蓉的卧房窗户。其实他这些天都是睡在这里的,直到东边的天空泛起鱼肚白了才回去。
一开始姬无命还骂说这人定是脑子有病,好好的床不睡偏要睡树上,指不定哪天就返祖了。说了几次之后他发现,白展堂对这些话都是一笑置之,并不在意,每晚还是去树上睡,所以姬无命也不再说了。他隐隐觉得自己发现了兄弟的一个秘密,那大树他知道,就在小时候去过的那个郭府后院附近,从那时候他就觉得老白藏了个宝贝。再说这几年,他总看见老白有事没事的跟那儿发呆,有时还会痴痴傻傻的笑,笑的比哭还难看……姬无命算是过来人了,他清楚,就老白这反应,要么是有情况,要么是神经了,他觉得自己这兄弟多半是前者,当年老白藏的那宝贝估计是不简单呐。
说起来,其实白展堂本不想回京城的。可不久之前,他从道上的兄弟那里得到消息,说京城里因为兵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