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府,哀声未消,凉薄的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挥之不去的伤痛。
她的到来,对于府上的每一个人而言,都无甚欢喜了,因为那个与她牵绊最深的人,已经彻底消失于这片天地。
流云面无表情地整理着遗物,听闻她吐露来意,扯了扯嘴唇,说道:“虚空草是主子从淏星宗带回来的灵植种子栽植出来的,南月气候不佳,只存活了三株。既是您想要,就都拿去吧。”
这种灵植,只生于淏星宗,且只有轩辕师兄才有。主子与轩辕师兄交好,才得了十来颗种子。
流云不怪皇子妃未前来送丧。皇族规矩重,且二人早已和离,没有这个义务。而且,以主子对她的欢喜,若知道她要用虚空草,怕是不用多说,就双手奉上了。
“好。”温如玉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良久才问道:“秋霞,她还好吗,你们什么时候成亲。”
提及这个话题,流云面上少了一丝悲伤,多了些许轻松。
“她在我娘那里住着,再过一个月,我们就会举办喜宴。届时您若有时间,可以来吃喜酒。”流云报出了一个地名。
“好,如果有时间,我必会前去。”温如玉并未直接答允。
“流云带您去取虚空草。”见她无叙话
之意,流云及时说道。
虚空草就在之前的那片药田里,冬日严寒,此草却依旧苍翠,藏在药田里,吸纳着天地灵气。每一株都是九片菱形叶子,没有花朵,只有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
“这就是虚空草。”流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玉盒,小心翼翼地将其用手刨出来,然后捧着放进玉盒,解释道:“虚空草出土后,九日内就得尽快使用。否则无论是珠子还是它的叶子都会化为粉尘。”
遗憾地看了看这遍地的药草灵植,三日内离府,这些东西,注定是不能带走了。
以后无人打理,很快就会荒废。
“我知晓了。”温如玉颔首,想了想,又取出一千金,对流云道:“这些黄金,你分给府上的侍卫吧,就当做,我最后能做的一点事情。”
府里账房空虚,这是她一直清楚的事。这次遭遇了刺杀,府上侍卫折损颇多,她不清楚皇族是否给了抚恤,但这是她的心意。
流云微微一惊,忙拒绝道:“皇子妃,属下不能收。”
虽然主子走后,流星和流雨都一道消失无踪。那两人本是为报恩而来,离开不为奇怪。但流雨是账房,这一离开,府上的账目财物就彻底乱了。
而且,府上账房,是不容乱动的。
所以即使他想找出账房钥匙,给死伤兄弟们补偿,也不允许。
“给你,你便拿着。”温如玉淡淡望向他,语气不容拒绝:“一千金,一部分给侍卫,剩余的留给你和秋霞二人,就当我这个小姐,给她的嫁妆吧。”
就在得了空间玉以后,她有了种强烈的感觉,这南月,或许她待不了多久了。
“谢皇子妃。”流云鼻子一酸,低下头飞快地用袖子擦了擦眼泪。他自然清楚,府上侍卫数量一直未超过五十人,分下来,每人至少能得二十金。
而这,足以让一个五口之家安然度过一生。
温如玉未在这里多加停留,一出七皇子府,就去寻找斗兽场。整个南月,只有繁华的南城才有斗兽场,而且处于坊市最深处。
望着那条望不见尽头的阴气森森的坊市长巷,温如玉心底竟是生出了一种安定的感觉。
她大步踏进了这条巷子。越往深处,各种摊位越少,细微的声音越来越大,嘈杂而喧嚣,打斗声、叫好声、哭喊声,还有兽类的咆哮怒吼,令人不寒而栗。
坊市尽头,是两扇古旧厚重的雕刻了狮子的铜门,犹如一座小城池一般。铜门口,站立着一个红衣美人,玲珑美好的曲线毕露无疑,引人遐想,她
轻瞥了眼温如玉,如同一个傀儡般僵硬地问道:“观看,还是参战?”
“参战。”温如玉道。
女子面无表情地伸出手,纤纤玉指握住铜门上的铜环,轻轻扣了三声,她将手拿开,那铜环猛地缩回,狮子的眼睛闪了几下,门缓缓从里面打开。
女子望了眼温如玉,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温如玉抿唇,踏入门内。。
血腥、汗味还有各种难以形容的味道充斥在鼻尖,温如玉站在斗兽台下,望着这个与外面截然不同的疯狂之地:形形色色的人聚集在这个血腥、暴虐的地方。台上,或是有人在生死搏斗,或是有人与兽在玩生死战,台下看众大都面露疯狂,呐喊着叫不看好的人去死。
这就是斗兽场!前世从不曾接触过的地方。
她环顾四周,审视着这里的一切。斗兽场分为两层,这里是一层,旁边有一排铜铸的栅栏,围成一方方囚牢,而囚牢里边则关着一些凶猛的灵兽和普通野兽,甚至还有些关押着人。
被关押在囚牢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