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岷城又陷入黑暗的沉寂。奴隶行中,那些奴隶们眼神无望,大口地吞咽中囚禁的他们的灵师们送来的饭食,犹如一个个傀儡。
萧瑾闭着眼,如同过去的五年一般,重复地一口口喝着酒。
照明玉的光,洒落在这里,昏暗,潦倒,又有了几分醉人的滋味。
“孟瑾,你可害惨老郭我了!”门外,郭金大步跨进,一眼就发现了角落的那个人,强忍着愤怒和怨念,问道:“你送来的那个炼玉师,到底是什么底细啊?”
搜遍了大半个岷城,也没发现那个温宇的下落,郭金无奈之下,才想起了这件事的牵头人——岷城奴隶行的孟魂宗。
萧瑾丝毫没有搭理郭金,自顾自地喝着酒,持着酒壶继续将酒水送入口中,冰冷的酒液入喉,化作阵阵火辣,穿过五脏六腑。恍惚中又听到了清脆如黄莺般声音,声声入耳……
“孟魂宗,这会儿可不是喝酒的时候,”郭金一想到楚闫的警告,心里就一阵恐慌,伸手想要夺过他的酒壶。
萧瑾手微微一晃,迅速地躲过了那只大掌,抬眸,声音不悦:“人我交给了你,是何底细,不该是由你们
这些守矿灵师自己查问的?”
郭金叹气道:“孟魂宗,你不知道,那温宇心思不纯,来了不到一天,就偷偷带走了重要东西逃走了。这不,楚闫灵宗大发雷霆,命我将人追回来呢!”
“那你不去找,到奴隶行干什么,难不成怀疑我这里还能藏了人不可?”
郭金话语一哽,这个可能,几乎为零。
他今日方从楚闫口中得知五年前岷城发生的往事,自然明白孟魂宗不可能派人救走邵家祖孙,亲自动手杀了倒还有可能。不过,人毕竟是孟魂宗送来的,眼下半点消息全无,郭金也只能来这里碰碰运气。
“哪敢啊,”郭金笑了笑,说道:“我知道这奴隶行介绍时,会录入其真实名讳、籍贯,烦劳孟魂宗将那温宇的讯息取来,我真的有急用。”
萧瑾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朝着一旁的小管事道:“去,给郭灵宗把昨日由我录入的那本册子拿过来。”
“……是!”小管事先是一愣,随即乖从地去了。
过了一会儿,小管事捧着一本外皮淡黄的册子,低着头递给萧瑾。
萧瑾没接,眉头抬也不抬地道:“拿去看吧,看完就滚,别来烦我
。”
“……”郭金的一腔感激瞬间憋了回去,接过名册翻看起来,见末页处有他要的记录,瞪大眼睛认真看了起来——“温宇,岷城人,三品炼玉师。”
“没了?”短短十个字,看得郭金心神一颤,旋即瞪视着萧瑾就差破口大骂了:“好你个孟瑾,你们岷山奴隶行这事办的,太不厚道了!送往血山矿的人,你就这么敷衍了事?”
萧瑾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奴隶行办的,向来都是奴隶交易之事。似这招徕炼玉师的活儿,都是由城主府和皇族管的,奴隶行之前帮你们请的那几个也都是这么招的,怎么,不行?”
郭金一口老血噎在喉口。
确实,请炼玉师这种事,都是由矿山联系城主府,或者由皇族派人来。
但那是以前,近年来,炼玉师越来越少,连皇族的炼玉师都无端折损了数人。这岷城的,更不用说了。
再加上因为某些陈年旧事,血山矿的守矿灵师们和城主府的关系闹得有些僵,多年来不曾缓和。城主府的这条路子也断了,无奈之下才让岷城奴隶行帮忙。
“可这,这怎么办?”郭金急得头上冒汗。
放走了人,
还得罪了温家、萧家,这事断不可能就这么了的,届时不光是他,就连鲖城的家族也会被牵连。一想着楚闫说的一月之期,郭金眼睛一眯,心里暗暗做了一个决定!
“孟魂宗,这件事就此了之,不多说了,往后有机会咱们再叙。”
说罢,整个人走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萧瑾猜到了他的打算,摇了摇头,起身晃悠悠地朝外走。一旁的小管事见状,忙说道:“灵兽车已经备好了,孟大人,您这回是要出远门?”
“嗯,”萧瑾摆了摆手,说道:“奴隶行的事,暂且交给你们几个了。”
“是,”小管事并无慌张,乖顺地应道,他也是灵君修为,加上孟魂宗虽然是奴隶行的掌事,但平时几乎全部的事务都是由他们接手应付,故而倒没什么要紧。
不过,想到每半年一次的与血山矿交接奴隶之事,小管事又忍不住出声道:“不知道您此次去多久?”
“少则数月,多则几年。”萧瑾轻描淡写地说道。
欠下的情缘孽债,总是要还的。等了五年之久,他好不容易得了消息,也该去解了这桩心魔。
小管事先是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魂宗大人一路安平。那位小姐,已经在灵兽车上侯着了。小的先退下了。